刹那间,殷晴乐的视野骤然变暗,房间内的所有门窗尽数失去踪影。暗幕降下的瞬间,殷晴乐骤然想起晏不知曾说过,修士藏东西的地方有很多。
——那藏人的地方呢?
独属于晏不知的凉意从掌心落下,圈住她的手腕。他扼得极紧,眸光中再藏不住满眼的阴翳。时而蹿出火苗,又时而堕入深寒。
晏不知低头,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于少女的颈侧落下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吻。
殷晴乐浑身发抖,激动的。
她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刚刚咬你。”
没有回应,只有蛮横的力道,把她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样捞起。动作既无礼,又小心翼翼。耳鬓厮磨时,晏不知脑后额带垂落,飘至少女肩头。
他把她对他做过的事,尽数回敬一遍。
指尖、掌心、细腕内侧气息环绕,唇齿移开时,不轻不重地出现红色的印子。大掌于周身游走,犹如青蛙入水,扑通一声,涟漪阵阵。
他的呼吸深重
绵长,藏着无穷无尽的贪婪和索求之欲。逐渐不再满足那些流于表面的动作,薄唇划过她的耳廓,停顿片刻,张口咬住。
殷晴乐已经分不清与她相触的是唇瓣还是舌尖,五指收拢,紧紧攥着晏不知肩头丝料。偏过头,发狠地啃了上去。
身体愈是敏感,她咬得就越用力。直到峰值回落,她无法继续坚持,发出一声无谓的喟叹,松口抹掉嘴角的唾液,换到晏不知的另一侧肩头,软绵绵地把下巴搁了上去。
一手背在身后,无声地树了个大拇指。
“阿乐。”她听见晏不知喊她。
回头,那双黝黑无光的眼眸里满是欢愉,他左手扶住她的肩膀,右手轻捧起少女面颊。
“不会让你出去的。”他说得很笃定,“我要你只会对我笑,你只许在意我,喜欢我,爱我。”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殷晴乐据理力争。
“仅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把她逼到角落深处,无法躲闪:“他们不会找到你,直到你回家之前,你都会留在我身边。”
长眉轻蹙,咳了两声,随性抹去渗出唇角的血渍,拉着殷晴乐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我会一直活着,活到你厌弃我、抛下我,回到你的家为止。等到那时,要是你恨我,你大可以拿和光刺进我的心口,捅到你泄愤为止,我再阖目。”
殷晴乐突然觉得,眼前人远没有看上去那般强势。
他的话语里满是恐惧。
她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的来历,也从来没动过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念头。晏不知也明白,他留不下她。
他的所有情感,无论再热烈,再真挚,都会在殷晴乐离开的一瞬滚入虚无。他原本还心怀期待,而当死亡步步紧逼后,那份期待也沦为泡影。
一边爱着,一边怕着,还要做出温和的姿态,等待送她离开的日子。他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缠绕,无法解开。
是殷晴乐脑子一热的冲动的错,让他的心续滚成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团。这么一想,她简直成了自私小人。
她必须回应这种情感,哪怕她做事不计后果,甚至是想一出是一出,也得做出让他安心的承诺。
“我不是什么值得慕恋的仙长,阿乐。”晏不知一边咳,一边笑,神态惨然,“我是有私欲的,肮脏、卑劣、不可为外人道的私欲,妄图趁一梦黄粱及时行乐。”
声音忽然止住。
少女的小手攀上,将他的脸捧起。她再也无法藏起脸上的笑容,倾身向前,弯起唇角和他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大睁,其中没有惊愕,也没有惧意,唯有笑意盎然。
“就这?”她勾手揽住他的脖子,挑眉问道,“还有吗?多说点,我爱听。”
晏不知低头看她,不明白为何殷晴乐要笑,还笑得这般开心。
三息后,他沉默地搂住她:“你想听什么?”
殷晴乐笑得更大声,她的声音脆如
银铃,缩在他怀里浑身发抖。
“说你舍不得我,说你离不开我,说你对我欲念滔天。求我注视你,不把偏爱的目光分给其余人。要是如此,我就考虑考虑,说不定能答应你。”
她压住晏不知长颈,迫使他顺着自己的力道低头,另一只手落下,圆润指甲轻点面上朱唇。
“知知哥哥,小黑屋不是这样玩的。”她说,“来,求我。”
她语调柔和,话出口时,双方已经调换了攻守的位置。
沉默。
而后,她听见抱着他的人轻吸了一口气,把脸埋进她的颈肩:“嗯,求你……”
像是龇牙咧嘴的野狗,在人类的爱抚过后,彻底俯首帖耳,虔诚地伏于脚边。
殷晴乐眯起眸子,唇角略弯:“你刚刚又咳血了吧?”
她的脸上略过一抹担忧,手掌按在榻上,撑起身体。
两指捏住晏不知的下颚,殷晴乐哄他:“张嘴。”
顺势翻身,把他按在……不对,是晏不知主动让她压在了身上。
“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肆意妄为,什么叫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