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能是对某样事物具有相当严重的pTsd。”这是医生的猜测,“话说他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专业术语裴玉珍在电视里听说过,貌似是一种精神障碍疾病,她困扰地微蹙眉头:“其实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他曾是一只警犬,关于他过去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警犬啊。。。。。。医生忖思着摸摸下巴,如此一来,这只杜宾的pTsd似乎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心理上的疾病往往比肉体的创伤更难被治愈,况且病患还是不会说话的动物,范霍恩医生并非这方面的行家,他目前所能给出的建议,便是先稳定好猎风的情绪,尽量避免让他再次回到那个容易产生应激的场所。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裴玉珍点头,情不自禁地轻声叹气。
虚掩的房门重新被人推开,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处的猎风,表情稍稍一愣。
裴玉珍偏头看着跟前的杜宾,尽管猎风目前已经醒了,但裴玉珍不清楚他是否已经完全从应激状态脱离出来。
短暂地安静了几秒后,裴玉珍用不确定的语气唤道他的名字:“猎风?”
杜宾把头抬起,回答她的,是往日那双沉着冷静的眼眸。
裴玉珍终于卸下心中的悬念,长吁了一口气。
猎风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来到动物医院这里,他记忆中最后所呆的地方是室内滑雪场,当时美美正满脸兴奋地走过来问他要不要一块儿玩雪橇。
张美淇去哪儿了?猎风四下寻找了一会,始终没见到小牧羊的身影,内心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陷入犹豫良久,才开口问裴玉珍:“阿嬷,之前。。。。。。生了什么?”
裴玉珍不经意的一声叹气让猎风的情绪骤然收紧,他心里或多或少地清楚,接下来的内容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
事情既然已经生了,裴玉珍觉得没必要刻意隐瞒,她将自己当时亲眼目睹的过程如实告知猎风。
猎风被突如其来的雪球砸到以后,身体下意识地产生了应激反应,不受控制地大声吠吼,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举止吓一大跳,站在猎风身边的美美想要将他唤醒,却不料起了反效果,受到猎风的攻击,被咬伤。
“他。。。。。。伤得严重吗?”猎风轻声问道,他神色不安地看着裴玉珍,生怕下一秒会从裴玉珍的嘴里听见更坏的消息。
“因为你当时意识不太清醒,下嘴没有轻重,所以。。。。。。不过医生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伤口,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养一下。”
猎风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我可以去看看他么?”
美美当初是和猎风一起被送进动物医院的,考虑到猎风的特殊情况,医护人员特意将两只狗分开。
美美的病房就在猎风隔壁,裴玉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往里头看了一眼,小狗此时正趴在地毯上休息。
裴玉珍指了指房间里头,然后用口型对猎风说:“他就在那边。”
听见门口这边的开门动静以后,美美睁开眼睛,扭头看了过来。
猎风刚想开口说话,看见美美的瞬间,表情立马僵住。
小牧羊伤痕累累,他的左眼上方留下一道非常显眼的手术缝合线,后背也有一处很深的牙痕,为了给他治疗,医生不得不将周围的毛剃光,类似的伤口,美美身上还有好几处。
“阿嬷!”美美高兴地摇着尾巴,正打算朝裴玉珍走过去,下一秒他便注意到站在裴玉珍身后的猎风,刚跨出去的脚步,马上又收了回去。
不久前被猎风拖拽在地上撕咬的可怕情景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此时的美美对他十分畏惧。
“我。。。。。。”
猎风才刚开口,美美立刻把视线挪开,小狗嘴巴里下意识地出低低的含义不明的呜呜声,低着脑袋垂下双耳,他尾巴夹在两腿之间,连连后退到屋子的最角落里。
猎风从来没见过小牧羊对自己如此惧怕,刚到嘴里的话,被哽住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
“之前的事情。。。。。。我都听阿嬷说了。。。。。。”
“我试过。。。。。。很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一切,可是。。。。。。我好像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