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没变啊。”
挪尔里希不明白了,万穆言又叹口气,她慢慢说:“因为你之前也会被人揍成这样。其实我也知道带你去做证词没用,那些人是被匿名雇佣的,就算抓到了也很难找出背后的金主。更何况……”
万穆言的声音冷下。
“我一直怀疑不止一个金主在雇人教训你。你每次招惹了谁的情人,女朋友,嗯,还有妻子——就会被报复。有时候是因为出轨,脚踏两条船……”
原主的劣迹一口气都说不完,挪尔里希头皮直发麻,不禁嘟囔:“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
“通常会有人护着你。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一个beta,没那么大本事。”
万穆言自嘲道。
“而且你好歹是个alpha,你虽然也被揍过,但不会被揍成这样。”
万穆言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挪尔里希,她皱眉:“你这次到底招惹谁了?”
挪尔里希心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没碰过这种高科技的挪尔里希吓了一跳,她大叫一声,万穆言被她吓得没控制好方向盘,车子打滑了好几下。
“叫什么!”
挪尔里希用两根手指把手机捏出来:“这个、这个在响……!”
万穆言翻了个白眼:“来电话了啊,赶紧接,别一惊一乍的。”
挪尔里希“哦”了一下,她很笨拙地操作起手机,也不知道按了哪个键,接是接通了,还误打误撞按了免提。
“我的小宝贝,你痛不痛啊?”
甜腻的女人声音一下子充斥车内,挪尔里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认出这声音的主人,于是压低声音,带着怒意:“沈娇,果然都是你做的。”
在便利店打架的时候挪尔里希就猜到了指使他们的人会是谁,她认为原主仇人再多,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走哪都能遇见,而且几乎要致她于死地。
就好像是为了让原主意识到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警告她绝不可能逃出掌心,这种可怕的控制欲和沈娇这人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你好聪明啊……不愧是我最爱的宠物。你要是不想再被教训成那样的话,就来老地方找我,我这次会下手轻点的。”
挪尔里希扯着嘴角,她很生气,但不是因为自己被揍,而是她意识到这个女人比自己想得还要恶劣一千倍。
她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不是吗?原主死在她单纯为了追求刺激的娱乐活动中,她把生命看得一文不值,她——
挪尔里希猛地伸出手,把手机递给万穆言。
万穆言在听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并不意外,她看见挪尔里希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倒是很惊讶,扬眉用嘴型问:怎么?
挪尔里希同样用嘴型大喊:我,不,会,关!
万穆言很无语,她这几天一直觉得这女人变蠢了。其实以前也蠢,但现在蠢得更明显,连一些常识都不知道了。
万穆言接过手机挂了电话,然后开口问了句:“这个真相倒是不意外,是情人?”
挪尔里希坐回去,她抱着手臂,语气低沉:
“……仇人,都是仇人。不管以前是什么人,现在他们都想我死。”
挪尔里希心里还是忍不住纠正:准确来说,不是我,而是原主这个蠢货。
肩上扛着莫须有的罪名并不好受,好在这对挪尔里希来说不是新鲜事。
令人担心的是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承担这一切。她肯定不会去沈娇那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挪尔里希低头,手慢慢抚过右手手腕上的文字。
她要去见一见那个屏幕上的顾缇雅。
虽然不知道拉缇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世界的顾缇雅,为什么手腕上会浮现出这行文字,而且文字说是要“唤醒她的记忆”,也就是说拉缇雅也丧失了记忆?就像自己一样?
难不成,是有谁处心积虑把她们一起扔到这个世界,并且锁住了她们的记忆吗?
始作俑者就是这行文字的撰写者?
显然这是一种魔法,所以,魔力也存在于这个世界?
挪尔里希靠在那,脑袋涨涨的。
她只觉得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身体各处都在叫嚣着疼痛,除了那些问题以外,她的脑子里塞满了顾缇雅的那张脸,那么熟悉,又有一点陌生。
如果她不记得自己了,那我要怎么亲到她啊?
而且,为什么非得是亲——抱一下,喊她的真名不行吗?
挪尔里希心里头烦躁,脸也莫名发烫。
这时候车子停下了,并没有停在派出所前,这地方有些眼熟,挪尔里希好奇地往外看,她抱住自己,不停揉着酸痛的胳膊,这一幕被万穆言看在眼里,她有点看不过去。
小挪的伤口还在淌血,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是谁雇的人,那么不去派出所也没事。
万穆言熄了火,她靠在那问:“小挪,你这几天都在哪里睡的?”
“嗯?就是天桥底下啊,公园的椅子上啊,最舒服的地方还是那个车站里头,只要趁保安不注意……啊,不是,就是……运气好的话,保安会让我进去的。”
挪尔里希有些心虚,她接着说:“洗澡的话是在一个公共澡堂里,不过大家老是看我,虽然费用很便宜,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挪尔里希很爱干净,哪怕成了一条流浪狗,她也会第一时间找到一个能清理自己的地方,好好洗刷掉自己的污秽。
洗澡在索尔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挪尔里希还是公主的时候,一天基本要洗三次澡才算符合礼仪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