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提亚的声音很小,但空气中弥漫的鱼腥味和血腥味十分浓厚,足以惊动仙门人,尤其是那个扎着双马尾,长发垂腰的蓝衣少女。
少女手提长剑,看着面前一片片花花草草,听闻声音后,她立转过头,怒气冲天瞪着前方:“在这边。”
少女长剑一指,剑刃泛出泠泠光芒,好似一条银蛇朝草丛刺来。
连衣早已站起,双手负着,见那寒剑不偏不倚刺向她心口,霎时间,她掐了个诀,幽蓝身影一下错开锋利剑刃。
少女却忽然停手,抬头看着她,双眸转为震惊:“师尊!”
来不及收剑,她整个人由于惯性往前一扑。
“哎哟!”
少女趴在地上,四仰八叉,抬起头时,头上插着曼珠沙华的花瓣。
长剑落地,发出铿锵声响。
连衣一转头,便见她的双腿翘起,蓝色长裙一并堆在腰间,像一朵蓝色冰莲,好在她穿了透明白丝袜,遮挡住了重要。否则真是有伤大雅。
连衣差点手扶额头,但她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便是她那活泼可爱、杀戮心重的闭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钟流萤。
她的心口猛跳,青阳派的人怎会来此?
见她如此模样,连衣立即严肃,咳嗽一声,变回原来的音色。
贺连衣本身的声线偏低,带着稳重厚实的低沉,有着成熟女仙师的缓慢调调。
老干部说话,她会的,当初考进大学时,她见那个校长便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这下活学活用,对着自己小徒弟用上了。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她一拂长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了关。
钟流萤见自己衣不蔽体,立时坐起身,将裙子扯了扯,遮盖住腿,只是下面盖住,上面的抹胸又微微掉了一寸,一痕雪脯恍然浮现。
真是顾下不顾上。
她见贺连衣目不斜视,和平时一般,对她不曾多看一眼。虽然但是,师尊方才见了她的腿,好像还害羞地转开头了。难道是。。。。。。
师尊闭关三月有余,太长时间没见着,她不由仰着头,看着她的容颜。
她还是和闭关前一样,仙容出众,清冷高贵,眉目冷淡疏离,这一身水蓝的衣裙,站在一片曼珠沙华前,竟比鲜花还要夺目。
连衣负着手,斜视看她,见少女也在打量她,并不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不清不楚的光芒来。
难道是在质疑她?
半响,她身后的三个男弟子也朝着这边小跑了过来。
“师姐。”
两个蓝色仙袍,一个朱红色仙袍,他们都留着齐耳短发,少年仙姿清澈而纯粹。
三人见了她,立即收起手里的剑,对着她恭恭敬敬抬手作揖。
“拜见师叔。”
“拜见仙尊。”
连衣脑海竟不自觉会泛起这些人物简介,两个蓝衣弟子皆是青阳派贺连伯的亲传弟子,也是贺连伯的两个好大儿。而贺连衣作为贺连伯的堂姐,自然要比这两小辈高出一大截。
论辈分,他们还得管她叫一声大姑。
另一个朱红色仙袍,满身带着金玉石器的则应该是苍栖谷钱宗主的儿子,钱西和。
他们三个都和钟流萤交好,时时混在一起。
只是为何他们不在仙门,却齐刷刷到了魔域,还追杀一条小鲛人,是何道理?
连衣脸色一沉,端的是长辈的姿态,垂眸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钟流萤也依着他们三朝她行礼:“师尊。”
只是她一行完礼,很快问了句:“您不是在闭关吗?”
好家伙,她的确是在闭关,只可惜不知道被人携走,还用漂流瓶带到了这个地方,一路颠沛流离,自不细说。
这个小辈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毕竟钟流萤和贺连衣最为紧密,应该不会。
她自负双手,仰头睥睨四人:“我还没问呢,你们为何到这禁地来,看来是平日里对你们管教不严,竟敢如此放肆。”
她一甩长袖,半闭着眼,等着四个人回答。
话音刚落,四人齐齐跪在地上,全身匍匐,战战兢兢,似乎在发抖。
“仙尊,师叔,师尊。”几人同时喊:“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豁,想不到贺连衣有如此排场,她咧嘴轻轻一笑,眼前景象,不就是平时她跪玉玲珑的样子。不得不说,真是令人神清气爽,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