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愣愣道:「可、可是去歲不還只需幾文錢嗎?」
那小吏嗤笑一聲:「幾文錢那是最底價。現在你們要修,去準備銀子。我們不收銅板子。」
全叔越聽越心驚,小心翼翼地問:「那……若是買一架的代耕架,得幾許銀子?」
「那代耕架啊,一個十兩吧。」小吏滿不在乎地說,「你也別嫌貴。一隻耕牛雖然只要八兩,可你得養啊。養大也得費不少銀子。這十兩的架子又不吃又不喝的,不貴了。」
前兩年還只要半兩銀,現在怎麼就……就要十兩了。
京里一個吏,也能遮村里半邊天。全叔不敢再說,只能茫然地離開了作坊。
可等他走到菜子行,又聽到今年菜種的價格也上漲了。
去歲明明風調雨順,無災無禍,今年為何會如此啊?
他想不明白,不是要鼓勵農桑嗎……怎麼他們的日子才剛開始變好了,一切又突然變了模樣?
京里沒有會修繕的木工了,那他們……還能找誰啊?
他突然定住步子,抬頭看向天上安靜漂浮的明瓦。
雲中郡王……
雲中郡王!
郡王爺,若您在天上看見了,您就幫幫我們吧……
***
而被不少人想念的雲中郡王,此時卻也陷入了為難之中。
他與戈麥斯隔著遙遠的12個小時的時差,通過電子郵件留言的方式,吵了一架。
——或者說,是戈麥斯單方面的吵了一架。
臭脾氣的數學家在自己的研究領域也有著一樣的臭脾氣,除了嚴格的沒有錯漏的數學結論,他幾乎不接受一切的數學分析。
哪怕景長嘉已經寫了十幾頁的算式向他證明此路不通。
但戈麥斯依然覺得,他只是暫時的不通。或許他只是差了一丁點的數學工具。如果認為此路不通,就將它徹底證偽。
一元域本身就是現在最富爭論的研究領域,普遍認為它與黎曼猜想有著極強的關聯性。而戈麥斯的方向還是通過量子化的形式將之容納。其難度簡直不亞於證明黎曼猜想。
景長嘉看著他的郵件就頭疼。
可數學研究本就是這樣。或許一個問題苦苦追索一生,也得不到一個答案。但仍有無數科學家們前赴後繼,對未知的真理髮起生命的衝鋒。
既然無法說服,那就放他繼續。
景長嘉扔開郵件,起身走到大陽台上練了一套劍法鍛鍊自己渾身已經坐得僵硬的肌肉,等出了一身的薄汗,他才扔開道具劍去沖了個澡。
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剛出來,就聽系統「嘀」了一聲。
「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