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你就这样,谁心里有点龌龊想法是你不知道的。”
就像他们小时候,由于家里经济负担过重,五岁有心脏病的司庭衍被他们继母常湄带到火车站扔弃。
继母所做所想那些司庭衍都是知道的。
那年厉执禹七岁,司庭衍五岁,那时候司庭衍还叫厉庭衍。
那一年正值父亲破产后东山再起,家里拮据艰难,司庭衍因为心脏病身体状况每日愈差,治疗费手术费极其昂贵。
司庭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带去火车站丢弃的。
那天厉执禹也去了,继母常湄出门前说要带他们两兄弟去吃好吃的。
当时的厉执禹没想到很平常的一次出行,会成为他这辈子对司庭衍最深的愧疚。
三人去的火车站附近一家快餐店,吃到一半,弟弟被妈妈带走了。
再后来,弟弟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他是在回家大巴上看到的弟弟。
透过车窗,他的弟弟小小一个站在火车站的人来人往里,在看车里的他。
厉执禹拍着车窗,跟他们妈妈说是弟弟,弟弟还没上车,要带他回家。
那时候妈妈常湄告诉他“弟弟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厉执禹问她“什么是更好的地方”
妈妈说“那里有饭让弟弟吃饱,有钱给弟弟治病,弟弟不会再痛到睡不着了。”
每一个都是厉执禹从小生日的时候许的愿望。
他问“真的吗那弟弟以后就能跟我一起踢球了吗”
妈妈点点头,笑说“真的,弟弟以后什么都会好了。”
那一天,厉执禹就这样在车窗里看着弟弟离他们越来越远。
五岁的小司庭衍那时个子还没有面前经过的大人一半高,小脸白皙好看,站在那里看着妈妈和哥哥渐行渐远,不哭也不喊。
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厉执禹后来长大才知道,那时候的弟弟是知道的,他们不要他了。
他知道妈妈常湄在他汉堡还没吃下去一半的时候把他带到火车站门口,跟他说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她会回来找他是骗他的。
知道哥哥和妈妈在车上是不会下来接他回家的。
跨越十几年空白时光,厉执禹看着此刻站在眼前的弟弟。
“你从小聪明,”他香烟在两指间被掐成两截,“有一次知道我不带你出去是嫌你烦,不能跑不能动拖我后腿,回去就抓了条我最怕的小蛇放我被窝里。”
“像程弥,你明知道的,她在想什么。”
“可为什么还要自己送上去”
“你想喜欢谁都可以,但为什么偏偏是程弥。”
在他们几米开外听着的程弥其实能理解厉执禹,她确实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司庭衍的。
有目的,就代表这段感情随时会夭折,随时会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哥哥希望弟弟不要喜欢一个玩弄他感情的人很正常。
然而,程弥下一秒就听见司庭衍冷冷说了一句。
“厉执禹,我要做什么轮不到你说不行。”
里面很快响起脚步声。
沙砾声响簌簌。
程弥站在原地,和从里面出来的司庭衍正正打了个照面。
司庭衍视线落在她脸上。
程弥亦是,紧紧回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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