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盛卓延在说谎。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一起,除了易感期,姚乾从未见过盛卓延有过任何的不适。除了使用过针剂,他想不到其他让盛卓延进医院的原因了。
病的a1pha极难控制,普通的药物已经失效,医护人员只能将他按住加大剂量。
病房内的情景让姚乾油然而生了恐惧感,盛卓延起身,他的神情逐渐紧绷,沉冷的目光笼罩着姚乾。
“姚乾,到我身边来。”
输液架在混乱中摔倒在地,嘈杂的声响此起彼伏,带动心绪变得纷扰。
姚乾不知道盛卓延为什么会提出这一要求,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肩膀,用行动拒绝。
“嘀——”
监测身体指标的机器出警报,出临界点的数值代表a1pha即将失控。
盛卓延干脆站了起来,他扣住姚乾的手腕想将他拉过来。可力度没能控制好,又或许有些急促,姚乾踉跄着撞入他的怀中。
此刻的盛卓延全身都因为警惕而绷住,他将姚乾护在面前,宽阔的肩膀挡住身后所有可能会造成威胁的一切。
“护士,能不能给我拿几支抑制剂?”隔壁床病人的儿子语气很是烦躁,“这里都是a1pha的信息素,麻烦你们尽快用阻隔剂处理。”
医院的住院部大多都避免不了这类情况,所以病人的用药中会添加抑制药,来探病或者陪床的人也会佩戴抑制贴。
作为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姚乾这才后知后觉到生了什么,盛卓延下意识的举动也让他心中微微浮动起波澜。
床位间的帘子营造了隐秘而逼仄的空间,鼻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凌乱的呼吸一叠叠交缠。
姚乾的后腰抵着窗台,瓷砖很凉,他就着盛卓延力量靠过去,像是主动紧进他的怀里。
他们分明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却因为一个虚空而不真实的拥抱乱了阵脚。
姚乾深深地呼吸,他仰头看向盛卓延,“我不相信你没用针剂,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盛卓延按住姚乾的手腕,感受着隐匿在肌肤下跳动的脉搏,他沉声问:“用或者没用,很重要吗?”
事到如今,答案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从听到盛卓延进医院的那一刻,姚乾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开脱。即便江谷提起针剂的事,他也会过来。
不想再被看出心中所想,姚乾口是心非道:“重要。”
是啊,如果姚乾不知道这件事,他不会专程坐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更不会克服内心的畏惧走进a1pha的病房。
盛卓延唇线紧闭,良久挤出一声嗤笑,“你在可怜我?”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姚乾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犹豫几秒后再次开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护士推着祛除信息素的机器进来,盛卓延松开姚乾,用目光示意门口,“我回答过了,你可以跟邹文回去了。”
“我让他走了。”
“那就让江谷——”
“他们都走了,”姚乾定定地看向盛卓延,“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转院,二是睡觉。”
盛卓延严重怀疑姚乾被夺舍了,处于被动的劣势让他心情很变得复杂。想来姚乾是笃定自己是为了他才进的医院,所以才会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想法。
“既然你不想转院,那就睡觉吧,我明天会走的。”说完这些,姚乾转身走向椅子。
自从脚踝骨折后,姚乾每次迈开步伐时都要先向右倾斜,转移重心。这个动作看似成为习惯,也是无数次左脚遭受痛感换来的。
盛卓延听说前天邹文带姚乾去拍了片子,李阿姨说他每天喝牛奶,偶尔喝一碗补汤,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
医院的陪护床很硬,旁边病人的儿子每天都在抱怨睡得腰酸背疼,他舍不得请护工只能自己扛着。姚乾留下陪床的行为等同没苦硬吃,在盛卓延看来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