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本来就走得很慢,我再次压低11路车的迈动频率,速度直追蜗牛。
“喜羊羊,你知道吗?我真希望这条路能走慢一点,再慢一点,没有终点,没有离开。”
美羊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低语。
我问她:“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美羊羊说的这句话我当时确实并未听清,直到后来,我才从她的日记里得知。)
“美羊羊,能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美羊羊恬淡一笑,提高了嗓音:
“我是说给山鬼听的!不能让你听到!”
“那好吧。”
我牵着她的右手紧了下,她便也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一刻,我们双手合十,意念合一。
一阵河风刮来,美羊羊忽然不合时宜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你感冒了?”我忙问。
“可能是昨天衣服穿的少,着凉了吧。”
她说这话时,脸是躲开我的。
我忍不住责备她:“叫你多穿点衣服,你看,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下着凉了吧?”
“没事,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她怕我担心,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看你,都瘦成一道闪电了,前后都是背的,身体哪还能有抵抗力?回去了要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知怎的,她突然挣脱我的手,开始向河沿方向小跑。
“你怎么了?美羊羊?”
我预感大事不妙,几步追了上去。
“我没事的,喜羊羊,你别担心。”
她倔强地背对着我,就是不肯回头。
我两步抢到她身前,映入眼帘的,是从她指缝中渗出的一丝红色液体。
我骇然,上前扒拉开她的手。
只见她的手掌中,赫然一片刺目猩红!
“你怎么流鼻血了?”
我慌忙掏出纸巾,轻轻托起她的后脑勺。
“喜羊羊,不能这样!”
“医生说过,流鼻血时不能仰头让鼻血倒流。”
她眼见躲不开,便也不再躲闪,轻轻站起,身体前倾,张嘴呼吸,捏住鼻翼,向后上方挤压,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很快,她的鼻血就止住了。
“美羊羊,你流鼻血多久了?”
我看她止鼻血的样子很娴熟,料到肯定不会是今天突然发生。
她转身背对着我,轻声道:
“有几年了吧?平时很少流的,可能是昨天受了风寒,再加之今天吃了很多辛辣的东西,才这样的。”
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听不出她声音中夹杂的情绪,只能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