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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怎知平生无憾事哪如白驹见浮云(第1页)

那是梁七被林府管家带走之后的事。

林府的管家在王十一面前曾信誓旦旦说一定找个大夫给昏迷不醒的梁七看,梁七当时心想真是太好了,我不用死了,谁知那林管家背过王十一,径直把梁七带到了柴房,并且丢在了这里。

那时梁七又昏过去了,再醒来自己已经在柴房里了。

不怪王十一生气,饶是管家命人将这个位于林府东边的柴房收拾出一角铺上稻草,做个简易又粗糙的稻草床,这里也依旧是堆放柴禾,潮湿干燥爬着蜈蚣、鼠妇一类潮虫的污糟地方,哪里适合一个伤患养伤。

这是嫌伤患命太长吧。

起初,梁七刚进柴房没多久,就被抬着担架的小厮毫不留情地像抛重物似的丢下稻草床,在她醒来听到管家说的要将她放在此处自生自灭,或是引出其他妖邪时,梁七没敢出声,没有睁开眼睛。

林府管家生了一副尖酸刻薄样,脸上肥肉横生,比之明明凶狠却又总做一副慈眉善目的林老爷,这俩贼眉鼠眼,颇有一种王八对绿豆的荒诞感。梁七总感觉这俩人像连环画本中的匪和匪患,尽量减少与这两人生活中的照面。林老爷不用多说,他从不会来下人居住或是聚集的地方,来了林府半年,梁七也没见过几面林老爷,平时与林管家撞见,梁七总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别人说她“是个会来事的睁眼瞎”。这个“会来事”,不是说她懂得看人眼色行事,圆滑世故,实际上,后面“睁眼瞎”才是嘲讽的重点,除非必要情况,她才跟着其他人向林管家问好。

梁七在心里害怕,默默祈祷自己运气不要那么差劲。

想着想着,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曾有人说林管家是个变态,不管男女,只要是孩子们,都要离他远些。有下人是由家中送来林府赚林老爷“大善人”的钱的,都直言未到十五岁年龄的,除非家中缺钱缺到揭不开锅,否则父母断不可能送孩儿进林府横遭祸害。

那时候梁七还不相信,也不在意,后厨里的叔叔婶子们都说林管家不会在烧火丫头身上下手的,烧火丫头整天在灶头前烧火,满面尘灰也就罢了,身上满是苦涩难闻叫人犯恶心的烟味。林管家虽然是个变态,却是个有品味的变态。

坐在小板凳上,梁七听着叔叔婶子吹水的内容心想变态还说什么品味,好好笑。

柴房中,惊恐万分的男人吓得差点摔进背后柴堆中。

“鬼……鬼……老爷……”

紧接着是磕头的声音,这几个头嗑得碰碰的响,梁七在这个噩梦中皱紧眉头。

现实中,男人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边跑一边喊大白天的,见鬼了。

噩梦中,她在黑水村的家中。这里所有,都是她最熟悉的景致,无论是当年由爷爷与两位叔叔一起用泥块烧成的青砖砌成的房屋,还是房屋杂草丛生的堂前……这些都让她想念。可如今这些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却凭空遭飘出许多她想象中的鬼。爹娘不在,哥哥不在,弟弟也不在。谁都不在。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她无声呐喊着,企图控制着梦境让她这个梦境主人远离噩梦。

可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与无尽的孤魂野鬼与怪物。

现实中,林管家害怕地冲出去之后,又带人再来布置了后面王十一看见的那一切。有些东西是管家一个人布置的,比如说什么“捕怪网”,什么“抓鬼索”。

他可能心虚,一边布置一边嘀咕,什么“我对不起您老爷”,又或者什么“早死早生”,再或者什么“念在旧情上,我提醒提醒您,您可千万别来了不然您会魂飞魄散的”

……听得噩梦中的梁七一愣一愣的,也查探不清声音的来处。何况于她而言根本是牛听弹琴,因为她根本不了解林府之前的故事。

噩梦过后又是噩梦,梁七梦见了游廊上那个女鬼。

她一直被困在那条长廊上,女鬼说要梁七与自己的孩子捉迷藏。

女鬼的孩子是什么,是一个纸扎的小人,出的声音是嘻嘻的笑声。

而她的笑容特别诡异,一蹦一跳,梁七觉得其像青蛙。

谁知梁七一有这个念头,梦里小人的脸立即变成了青蛙脸,一笑,嘴咧得长长的,伸出的舌头也长长的,那长舌头往梁七脸上狠狠地舔了一把。

这下更恐怖了,而且很恶心。

她一边跑,一边哭,祈祷着谁能来救她,帮她,可是没人,而她始终逃脱不了这个噩梦。

纸人在拐角处裂成了百十个,飞着向她涌来。黑夜里红光恐怖,照在咧嘴到脑后的纸人身上,梁七跌倒在地,看着密密麻麻,犹如密网的纸人,紧闭上双眼,再也不跑了。

死就死吧。她是这么想的。

能让一个噩梦离开的方法估计就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她从林府的长廊突然掉落进了另一个噩梦。

又是空无一人,只有她在奔跑喘气的云水镇。

梦境中,她还在空无一人的云水镇中兜兜转转,现实中,王十一得到其他人指路,进了柴房。

虽做着噩梦,可梁七一直都知道的。林管家,王十一,在外面嚼舌根的下人……此番噩梦,倒让她分成了两个,一面在梦里见证奇形怪状的怪物,一面又让她分出心思注意着现实里谁曾来到,谁在说话。

她虽做着噩梦,意识却很清醒,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她很感谢小道长,从女鬼手中救了她,可惜在噩梦再次遇见女鬼,没有小道长了;也感谢那个好心的被林管家称之为“老爷”的鬼,从林管家手里救下她。

是的,在林管家害怕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之时,冷冰冰的鬼魂站在她的身边吓跑了那个怪叔叔,否则后面她也是会死的。

她在噩梦中看见了那个身影。孤独,寂寥,却又显得可怜。只是迷糊中她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灰衣,背有些佝偻的人,在噩梦里,那个人却是白衣,还有一头白色的头。

不,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可她什么都看不清,一团雾瘴,一条大江挡在她们中间。而他们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也看着,看着他们如同木头人一样站着,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渐渐远去。

最后,只剩两个人在对岸。

“——!——!”对岸有个人跳起来,妄想闯过这茫茫雾瘴、大江、屏障。那人朝她招手,她不知道那人喊的什么,声音撕心裂肺,却又暗含期待。

而另一个人,另一个无言,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人形墓碑。

那把自烧火之后就一直出现在她梦中,让她看到厌烦的剑在这时悄悄地从她的右边出现。

这把剑比那些鬼还阴魂不散。

在还未醒来时,她便想着要将这个梦记住,她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未看烧火之前,实际上她并不怎么做梦,就算做梦,也不会做这种神神叨叨的片段。那时候她的梦多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梦中以其他形式再来了一遍,梦中的人大多也是她在生活中见得多,熟悉得多的人,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有人和我一样的情况吗?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呢?

梦里的梁七坐在岸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影。那把长剑立在她的身旁,她的身后没有鬼怪之类的东西了。

清风徐来,她有些泛起困意,闭上眼,却蓦然听见不知打哪来的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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