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每每听到自杀的字眼,我隻会去想一个人究竟是哪裡出瞭问题才会去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我从曾江泯口中第一次听说小与自杀,我隻觉得那时候的我大脑完全被空白占领,甚至现在也想不出当时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状态,隻记得些许清醒后曾江泯说的一句话:有谁会喜欢精神病?
那天之后关于小与的事情我再没在曾江泯面前提过,而曾江泯更不会对我说过多的话。
隻是我本以为把一切交给时间就可以被解决的想法因为一场意外彻底被证实是可笑的。
七月,大姐遇到瞭意外,三个月还没有恢複自主意识后医生彻底宣告植物人。从七月到十月,或者再往前,从小与消失后开始,半年的时间,一切变得更糟糕。
二十岁的我,没有妈妈,没有姐姐,没有弟弟,一切好像又回到瞭国小毕业后命运又开始瞭对我的撕咬。
我也又成瞭一个人。
十一月的天,明明有太阳,却冷的让人打颤。
该是快冬天瞭,我这样想。
那晚我又去瞭大姐房间,十月宣告植物人没多久大姐就被送回瞭傢。
开门的那刻——
我竟看到瞭小与。
一瞬间,我像做瞭一场梦。
姐,你说大姐她能醒过来吗?小与看到我后,随意又自然地先开瞭口。
倒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隻是一边安慰著小与,一边陪著小与。
就好像小与的消失,大姐的意外都隻是我做的一个梦。
人会在某个瞬间庆幸很多事情,那刻的我多想庆幸此前的一切隻是自己做的梦,多想庆幸命运的撕咬就停手在这一刻,多想庆幸永远这个词真的能够暂停。
可那晚突然出现的小与,活像个大病初愈又添新病的病人,任谁看瞭,都是一副真的会死的状态。
不过十八的少年,穿著简单的针织毛衣,安静坐在床边,头发因为没有仔细打理垂落在眼前,但仍遮不住眼下深陷的黑色眼窝,以至于面色在眼窝的映衬下形同藁木
那双会笑的眼睛,我看不到瞭。
这些日子还好吗?我不敢问太多隻是小心问道。
小与顿瞭顿,也不抬眼,也不开口,隻是沉闷的看著床上的大姐。
直到过瞭几分钟,我的耳边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不好。
那是小与的声音。
那一刻,所有的多想庆幸隻是徒劳,梦和现实之间的阻碍是超越时间的存在。我又一次陷入无措中,再也坚持不下去瞭,鼻子一酸,连带著泪水不自觉淌出。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过的好?
我都问瞭什么啊!
强烈的无法言喻的情绪尽数涌来,啜泣声逐渐清晰,以至于小与终于注意到,看向我,眼神涣散又失焦,面色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