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原本都跳下榻去了?,一听这人倒吸口气,赶紧又折返回来。抬手扶了?他一把?,不?厚道地笑道,“少将军,莫不?是以为自己此刻还能横扫千军?”
谢行周单手撑在她的手腕处,借力稳了?稳身形,抬眼就见她近在咫尺的调笑模样?,不?禁也勾起一抹笑来。
“臣能捡条命,就是殿下的赏赐了?,怎么还敢奢求横扫千军的本领呢。”
“说什么鬼话,你最好一个月内能行动自如。”秦姝顺势让他躺下去一些,随后站起身来,将被子扯过来给他盖好。
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被子铺到上面,铺到对?方胸脯上的时候,秦姝的指尖忽地一顿。
不?对?劲,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怀揣着一丝希望缓缓抬头——那人紧蹙着眉,眸中的认真不?容忽视,目光刚从她的指尖移到她的脸上。
她手指发烫,脸上也发烫。
张了?张嘴,舌头似乎有?点打?结,“我。。。我几乎日日要给听白拽被子的。。。”
确实?是这样?啊。。。要命,他这个眼神是不?是要死。
给听白拽被子就是很顺手啊,这不?就是。。。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就可以弄好了?吗。。。这有?什么很不?对?劲的东西吗?他可以别再看她了?吗。。。
她抿着唇,一幅苦哈哈的如临大敌模样?。
病人,因为他是病人,而且他腿不?方便,而且顺手。
对?,这么简单,他应该能领会到的。
可他只盯着她,那目光幽深,灼得吓人。
秦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莫名感知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她几乎是本能的觉得不?妙,大事不?妙。。。她迫不?及待想?走?,抬脚就要去一旁的小小胡床上。
谢行周一伸手,轻松拉住她的长袖袖口,“你干嘛去?”
“嗯嗯?”秦姝面露难色,双手护着自己的大袖就要往回扯,“我哪都不?去,你别。。。”
“别什么?”
“别。。。”秦姝嘴边的话吞了?又吞,“别着凉,得好好盖被子。”
想?好好盖被子,主?要就是你得先松手。
“有?公?主?在,臣应该没那个机会。”
“哦呵呵,你还真是。。。”她又拽了?拽袖子,面上窘迫,手上也怕太使劲弄坏了?裙子。
两人一室,到时候裙子又坏了?,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他轻飘飘扫了?眼那小椅,手上偏不?松,“那处脏了?,公?主?千金之躯,坐在榻上不?是很好吗?”
秦姝皮笑肉不?笑,“是吗?我感觉也没那么好。。。”
谢行周胳膊又没有?伤,力气大得很,再加上秦姝对?衣裙的爱护非比寻常,一个使劲就被拽过去。
她腿比眼睛快,单膝抵在榻上,免得自己直接倒过去。
这一抵,秦姝
俯视,他仰视,她一下子就能享受俯视他的感觉。
这倒是稀罕。她定了?定神,自身的上位者气势顿时将方才的小局促压了?下去,粉唇轻启,清冷的嗓音带着挑衅,“拽公?主?衣袖?你厉害啊谢行周。”
“臣是行军之人,不?拘小节惯了?。”剑眉之下,那漆黑的瞳孔隐隐有?暗流涌动,不?经意地带了?一丝成年?男子的侵略感。
“不?拘小节没关系,本宫治你个不?敬之罪,去地牢里清醒清醒,自然就想?起皇城之下是什么规矩了?,对?不?对??”
他不?动声色地单手撑起身子,“臣要背的罪,估计不?少吧?公?主?算算,够在地牢住几天?的,臣一次住个够。”
女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上下打?量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好啊,但如若你一直住在这儿,该怎么算呢?”
谢行周的手不?知何时从她的袖口移至手腕,隔着衣物也觉着那细腕不?足一掌。他几乎是彻底坐起身来,甘愿仰视着那双清眸,只为了?看到那双眸里,唯独映着他一人的景象。
他心情很好,“那就加倍。”
秦姝扫了?眼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毫不?畏惧地往前探了?探,秀直的鼻梁就快抵上男子的鼻尖,满意地弯了?弯唇角,“看来,少将军不?必回家了?。”
四目相对?,成年?男女之间,情愫不?言而喻。
他有?些舍不?得说话。
倒是秦姝自打?将那一抹窘迫压在心底之后,神思也清明了?起来,“少将军,我叫你一个月恢复,可不?是说笑的。”
谢行周洗耳恭听。
“到时你若是领不?了?兵,可不要怪我拿了你的权。”
“臣的虎符,随时等殿下来取。”男人答应的极为痛快。
秦姝得到满意的答案,刚要退开,却感觉手腕一紧,男人手上用力,“上战场是为将者的天?职,只要殿下需要,即便臣还没恢复好,也没关系。”
她瞪了?他一眼,吐出的话无情戳心,“无用的人,是没资格站在我前面替我卖命的。”
“臣这一生,还没有吃过败仗。”提到打仗,他身上隐隐显露着强势,“如若不?然,臣不?会在那个时间被召回京城。”
他说的没错,军功盖世?的先帝都能对?他那般赞赏,那定然是有?赢人之处的。
秦姝睨着他,“知道了?,你还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