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色年长些的侍子惨白着脸推开屋门跪下伏首,出声时嗓音柔和颤抖:“二公子,气大伤身,您注意保重身体。”
他不过刚被买回来,还在做一些低等的洒扫活计,却在刚才被衆人选中,来主动承受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气。
梅岑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发顶,喘息急促,再张嘴时嗓音便低哑恶毒:“爬过来说话……”
地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碎片,他张口便是这样的狠毒,那侍子却也依旧默不作声的受了,狗一样的攀爬过来,没一会掌心膝下便晕出了血痕,蜿蜒拖在地板上。
梅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短暂的被权利抚慰伤心,等人爬到他面前就揪起他头发让他仰面,随即便是重重的一巴掌甩上人脸侧。
“贱皮子,不过是个没爹的,还敢跟我争。”
“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不过是个没爹的祸害,怕是有命跟我比,也没命享用!”
梅岑只当面前是梅辞跪着,自然是抽的越来越起劲,嘴里还在不停的谩骂。
连续几巴掌下去,那侍子脸侧很快就高高肿起,梅岑却是心下舒爽不少,憋闷都扫空大半。
“二公子说的极是,侍也觉得,大公子寡言无趣,生父又是低贱的商户,他自然也是个贱的,怎麽配的上这样的姻缘。”
“公子且等着,这两桩亲事定是成不了,他哪配越过您去。”
侍子身上都还在抖,却是口齿不清的向着他说话,脸上笑呵呵的红肿一片。
梅岑心下清楚他有讨好之意,却也仍旧高高昂起了头,再对上他时也觉得顺眼了不少,尤其见他眉眼,仿佛还有几分熟悉。
”你倒是会奉承主子,也不怕说错话,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他冷着腔调开口道。
“侍所言句句属实,毕竟公子才是我们府上最尊贵的嫡子,那边那位,虽主君好心也教养过,但说到底谁不知道他底子低贱。”
“商户血脉,便是穷秀才家也鲜少愿意招惹的,毕竟是下等,至于今日来的那国公府嫡女……虽说家世是不错,但耐不住是个滥情种子,府上并不看重,还养有一群的莺莺燕燕,嫁了也只有守活寡的份。”
“至于另一家,大约也只是暂时被其所惑,她若有幸见了公子的面,怕不是再看那位一眼也懒得……”
“你倒是会哄人。”
梅岑冷哼一声,随即便从抽屉里拿个块银锭砸到人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高肿又谄媚的脸蛋。
“明日起便到本公子身边侍候,滚吧。”
“哎!”小侍笑呵呵的磕头领赏,随即便狼狈起身,带着一身伤痕一瘸一拐的往门外去了。
只不过转身瞬间,侍子脸上的笑便迅速消匿,被碎发遮挡的眉眼间平淡无波泛着死气,同刚才那模样截然不同。
心下出了气,梅岑终于开始平静下来。
前厅在说些什麽他不得而知,只不过从现在起,起码他绝不会再同意原本的婚事了。
父亲不是发狠叫他自己讨妻主麽?
那他便自己来,他总是要比梅辞过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