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镜笙收起笑意,就要带着她下楼。
“不必,你留下来陪着云舞姑娘,而且我怕表哥见到你,到时候只怕是不好收拾。”
别的话,她不好再说太多,急匆匆下了阁楼。落镜笙不放心她,派御风悄悄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回府。
可宋轻歌一路上都未见到扶柔的身影,她只好一个人先回竹云苑。
竹云苑的苑落里,灯火通明,她一走进去便见到段忘尘坐在长椅上,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寒意,他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尔后,她看到了昏倒在地的扶柔。在她身旁,还残留着点点滴滴的血迹。
“扶柔,扶柔。”
宋轻歌跑过去,蹲下身子将她从地上扶到怀里。
听到脚步声,段忘尘抬起头看向她,“表妹,你可回来了。”话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瘆人。
她的手掌心,从扶柔身上摸到了温热的血迹,她的眸光怔了怔,抬起头质问他,“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做什么,身为下人我问她你的踪迹,她迟迟不肯说,我便使了些法子想让她说出来罢了。可是没想到,她的嘴巴还真是严啊。”
他朝她微微倾下身子,眸光冰冷。
“她是和我一起从宋王府出来的人,你知道我最疼她,怎能对她下这么重的刑罚?”
宋轻歌的眸光一点点冷了下去,眼前这个人的这张脸,变得越发模糊,叫她越来越看不清了。
“她再如何,也是个丫鬟,理应知晓主子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的道理。她若是不懂,我便帮你教她便是了。”
他慢慢弯下身子,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揽入怀中,让她坐到自己的双腿上。
“你放开我!”
宋轻歌使劲挣扎,却被他禁锢得严实。
他开口对面前的两个侍卫说道:“把她弄醒!”面色十分平淡,看不出一丝喜怒。
“是!”
那两个侍卫应了一声,便有两盆冷水泼向昏迷中的扶柔。她的身子剧烈抖了一下,下一刻便睁开眼睛,她面色惊慌地开口,“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尔后,看到地上的裙裾,她才抬起头,看到被段忘尘禁锢在怀中的宋轻歌,她朝她笑了笑,“小姐,您别担心,奴婢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扶柔。”她咬着双唇,眸光闪烁。
“说!今日二夫人去了哪里?”段忘尘开口厉声问她。
“奴婢,不知道。”她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就是不肯松口。
他朝侍书伸出手,侍书将手里的剑递到他手上,他用剑挑起她的下巴,“看来是给的教训不够狠啊。”尔后,剑刃一点点往下移,搁置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你说,若是在这里刺下一剑,会怎么样?”
宋轻歌的身子动了一下,她抓住他放在她腰间上的手,想将他的手拿开,他却举起手里的剑,用力朝扶柔的手臂上刺去。
“不要!”
她大声惊呼,可已经晚了,他手里的剑直直插入她的手臂上,有几滴鲜血溅到她脸上,湿湿的,还带着血腥味。
扶柔的衣服上全是血,她面色苍白,唇色已经失了颜色,却仍旧对着她笑道:“小姐,奴婢没事。”
“我说,我说。”宋轻歌不再挣扎,转回头看着他的脸,恳求他。
“嗯?”
段忘尘垂下眸子,眸光落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我去了长乐府,去见了落公子。是我骗你说要去里水庙烧香祈福,可一出府门我便与扶柔分开了。”她眸中闪着泪光,满脸俱是恳求。
“原来是去见了长乐府的落公子。”段忘尘将手中的剑递给侍书,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好好的为何要去见落公子?我记得,你与他的交情并不深。”
长长的羽睫颤了一下,她哽咽着回他,“我有些事要请教他。”
他手中的力道稍稍加重,话里透着寒意,“还不肯与我说实话?”
唇齿颤了颤,她拧了拧眉,尔后便一口气承认下来,“是,上回你在竹云苑里见到的那盒桃花糕,是我为他做的。我与表哥的这门婚事全都仰仗他,他说很喜欢吃我做的桃花糕,我便再做了一盒拿过去给他。
可上回我看你生气成那个样子,若是知道我再做了一盒拿过去给他想必定会十分生气,我便没敢再告诉你,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骗你。”
“只是这样?”
段忘尘的敛了敛眸光,话中透着质疑。
“便只是这样,表哥若是不信便算了!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将扶柔伤成这样,这回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她扣住他的手,用力将他的手扯开,使着性子去将地上的扶柔扶起来,带进屋里。
段忘尘坐在长椅上,看着她那个单薄的身子,眯了眯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