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裴老爷吩咐安排的东西,几乎什麽也没有,因此,只要是仇凛英的东西都非常显眼。
案桌上躺着一张纸,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支出了五百银,收款人落着一个名字。
宝鸳。
显然是个女人名字。
娘的,真有老相好啊?
裴凝莺哼了声,默默往外走,出院子时恰好遇到裴老爷。
裴凝莺道:“爹,仇凛英去哪儿了?”
裴老爷正统计着近几个月以来的入州名册,听到裴凝莺的话,敷衍着答:“出去办事了。”
裴凝莺闷应一声。
她还想让仇凛英陪她上街呢,结果发现这麽个惊喜。
最终,裴凝莺独自上街。
将近一年不曾踏过的街市,变化不大,这条街曾被裴凝莺踏过十六年,她甚至可以记住每一家铺子的位置与名字。
“凝莺?”街口一家豆腐脑铺子的老板叫住裴凝莺。
裴凝莺转过头,老板瞬间笑起来,“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可听说了皇城那些事,凝莺,你以后要被载入史册的!光宗耀祖呀。”
裴凝莺自然认得她,在街口卖了十多年的豆腐脑,她为人和善,消息又灵通。
裴凝莺笑着过去,随意聊了几句,买下一份豆腐脑。
她走时,老板还笑着提醒:“这可是冰镇过的,赶紧吃!”
裴凝莺买的一份小的豆腐脑,几口便能吃完,一口下肚,冰凉的感觉击退暑气,她踮脚望了望长街。
依旧是熟悉的街市,不曾有变。
期间许多人都认出她来,和她打招呼,性子外放些的还会和她聊起来。
裴凝莺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热情。
街市分叉处,有一家经营了多年的小书肆,打裴凝莺有记忆起,所有的话本都从这里买。
她果断进去。
老板是一位大娘,将近六十多岁,十分和蔼,会跟每一位客人讲书的大致内容,还会根据客人的喜好推荐书册。
可惜大娘身体不好,瘸了一条腿,成日都只能坐在轮椅里。
大娘看见裴凝莺,很高兴地招手,声音有些苍老,“凝莺,是罢?”
裴凝莺走过去,笑着答:“是我。”
她蹲在轮椅旁,大娘牵过她的手,紧紧握着,“将近一年没看见你了,你去哪儿了?”
大娘一概不过问世事,只关心身边人,于是裴凝莺含糊着说:“大娘,我嫁人了,不在镇湖。”
闻言,大娘眉头皱了皱,颇有些惋惜,“我倒觉得你还小呢,哪能这麽急就把你嫁出去。”
她叹了口气,关切问道:“你夫家对你如何呀?”
裴凝莺想了想,既然大娘不知道,那就不告诉她详情了,省得她担心,可大娘问了,又不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