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去办住院手续,回来后却没瞧见言棘:“太太呢?”
宋姨熬了大半宿,这会儿熬不住了,靠着床昏昏欲睡:“太太出去接电话了。”
顾忱晔找了一圈,最后在安全通道才找到人,言棘望着外面沉沉的夜空出神,手里捏着的烟已经变得软趴趴的了,但碍于身后墙壁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没有点。
这个点,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都睡了,这里离护士台又远,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言棘站在窗边,身形仿佛都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她背对着他,身上散出来的只有无边的寂静,没有丝毫活气。
他甚至有种下一秒,她就要从楼上一跃而下的错觉。
“言棘……”这个认知让顾忱晔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喊了声她的名字,趁着女人扭头,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了窗边:“宋姨说你出来接电话了,谁打的?”
他以为她是接了那通电话,才这么颓丧。
言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已经伸出去了,下一秒就要落到顾忱晔的脸上,在看清是他后,才堪堪收住了手:“手续办好了?”
顾忱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但言棘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展露真实情绪,“你不高兴?”
“还好。”她将手从男人的钳制中抽出来,转身往病房里走,形容疲倦而萎靡,时不时的捏一下眉心。
“谁打的电话。”
“我养母。”
打电话来问她办秀的事。
顾忱晔见她提起周舒月时态度冷淡又无感,问道:“言家对你是不是不怎么好?”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却是头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言棘思索了片刻,回道:“挺好的。”
相比起她之前的生活,言家对她算是不错了,虽然会不由自主的偏向言皎皎,但也没苛待过她,只是大概因为有了层血缘关系,所以她对他们,才比对外人苛刻。
顾忱晔:“但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他们。”
言棘停住脚步,转身:“顾公子这是改行当狗仔了?”
“你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这么多刺?”
本来以为言棘会说‘是’,毕竟除了盛如故和宋姨,以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代驾,他就没见言棘对谁有过好脸色,但没想到她居然否认了:“不是,只针对你和慕云瑶那群人哦。”
顾忱晔:“……”
这种特殊待遇,他一点儿都不想要。
他冷哼了一声,一言不的进了病房,言棘看着他的背影,点出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能保证,顾忱晔不会成为您对付慕家的阻碍。
一直到回去顾公馆,那边都没回,言棘看着手机,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