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情感是最複杂的,每次看都能得到新的感知,让天道更加接近一个智慧生灵。
旁边的老妇人扶起那个痛哭的女人,劝慰道:“别哭了玉莲,婆婆知道你难过,但是再难受日子还要过。”
刘玉莲哭得更厉害了,仿佛痛不欲生了似的。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和一个老先生看着这一幕不能发作,只能看向诊疗室假装里面有亲人,面色紧绷绷得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我知道的孙姨,我就是……我就是难受。”
憋笑憋的难受。
刘玉莲简直对自己的这个角色太满意了。
一个丈夫死于疫病的寡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憋了这麽久的苦全都要发洩出来。
这麽想着她哭得更卖力了:“当家的啊没有你我怎麽活啊!你怎麽就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麽就死了啊!”
刘玉莲句句不离死,气得一边的王爱国头上青筋爆现。
他终于忍不住上前,假模假样地劝到:“这位……这位家属,还是不要总是把‘死’字挂在嘴上的好,不吉利。对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孩子会被咒到的。”
“多谢你啊老伯,我知道的,我虽然死了丈夫我还有孩子,我丈夫死了我也不会放弃孩子的,我丈夫虽然死了但是一直活在我的心中。”刘玉莲假装听不懂王老头的话,仍旧演得十分逼真,句句不离死丈夫。
“你,你这,你这……”王爱国被气得仰倒,差点昏厥过去,他身后的刘玉英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扶住王爱国。
“爷爷你别生气别生气,这位姐姐只是伤心过度,您就别生气别管别人家的事了,林哥还在抢救,一定能救好的,您可是咱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啊,官方一定会努力救治林哥的。”
刘玉英一大串话着重突出了“别人家”,“我老公一定能救好”,“官方”,暗示王爱国王林只是装病不会真死,他们得到这个“表演”的角色可是在官方面前露脸的机会,不能被毁了。
“呼…呼…对,对,人家的事人家的事。”王老头缓了缓神脸皮松泛下来,不再理会刘玉莲,在刘玉英的搀扶下又去专注地盯着诊疗室看了。
刘玉莲也不管他们,继续用尽全身的气力哭嚎着自己死老公,哭得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水镜翻转,面色忧愁的孙局长正在跟纪时笙谈事情。
“纪先生,你就问问楼先生能不能帮帮忙,这疫病来势汹汹,再这样下去人类要灭亡了。”
“不行的孙局长,楼哥现在不参与也不能参与进人类的事情,这是天道的限制,人类这次只能靠自己。”纪时笙也是满脸绝望,“我马上也要回诛宿山去了,不会再来了。”
天道不住地点头。
早就该这样了,白泽不管人类才是对的。
“难道这次真的只能等死了吗。”孙局长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
天道继续连连点头。
是的,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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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关闭水镜,计算着疫病多久能把人类全弄死,心情美美地思考新世界该怎麽建造去了。
等天道高高兴兴地把新世界雏形整理好去看蓝星近况,发现人类竟然还没死绝。
剩下的少数人类正在跟异族对峙,异族觉得人类迟早要死光不如现在把领地江河区让出来,人类自然不肯,双方矛盾一触即发。
天道本来被人类没死光搞得不太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开心起来。
等天道目睹了异族将人类屠戮殆尽,还把尸体抛到人类自己建造的乱坟岗后,立刻迫不及待地丢掉水镜前往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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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那道注视的眼神消失后,异族停下了扔的动作,将手中的人族轻轻放置到人堆之上。
“我演得不错吧哈哈!”鲁斯叉腰大笑,“我是不是演出了狼族的桀骜不驯!”说着还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鲁伟路过,直接拿筷子敲了下他的头:“别贫了,快拿些食物来给人类吃,天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三天后就会到,我们得尽快把新天道的金身做好。”
说是金身,其实就是金系能力者的技能制造出来的金,然后经过人类通力合作雕刻出一眉一眼。
这也是楼霁星交代的,参与雕刻金身的越多,念力越盛,金身的作用就越好。
如今金身的身体部分已经雕好,只剩下脸部表情没刻了。
“嘶嘶嘶,疼啊哥,你不知道你力气多大吗。”鲁斯抱怨着,手里还是不停歇地去拿準备好的藏在桌子底下的饭菜。
人类官方和异族们商讨过后决定先把最大的祸端——旧天道先处理完,之后再处理土地的问题。
因为要忙天道的事,大家最近都没有时间休整被“无生”污染的土地,现在的食物都是异族们存下的。
因此人类对异族们也更多了一些包容,不再那麽抗拒和异族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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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当最后一笔落下,一座栩栩如生的孔煊垂首像雕刻完成。
雕像上的孔煊腰佩利剑,右手执伞,左手执书,身着蓝星传统服饰,垂眸满脸悲悯地看向脚边嬉戏的儿童们,儿童们有的手中握着碗和筷,有的握着船只模型,还有一个孩童抱着孔煊的腿一脸依恋。
整座雕像寓意在危难来临之际是孔煊撑起一片天空保护了年幼的孩子,孩子是蓝星的未来,也代表了蓝星正处于危难中的人民。
土系能力者将整座雕像蒙住,植物系能力者在外层包裹的泥土上开满鲜花,接着鲜花山被蒙上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