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正的长安也许不一定如眼前所见,只是这一隅也值了。你小子这么聪明,皇帝没见过你吧?”
“没有,我哪有资格见他啊。”
“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后悔,别说杀了一个蔡家小子,就是整个蔡家都比不上你一个。”
刚才李烨已经把他杀蔡用的事情以及出城以后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元头。
“你可别多嘴啊。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长安,别坏我好事啊。我想去看看你去过的扬州秦淮河。”
“是我朋友去过的!”老元头纠正道。
“反正都一样。”
“你真打算愣闯着去灵武郡?”
“我不是说了么,乳虎啸林,鹰隼试翼……”
“行了行了。你就是被这句话忽悠傻的,知道吗?刚还夸你聪明。”
“嗯?不应该是夸我有志气,有胆识,有当担么?”
“那也得有命!”老元头学李烨撇撇嘴。
“怎么讲?”
“你不就是不想李家授人以话柄么,也想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么。
你要知道这世间,这江湖,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几个如你这般身手的围攻你,你还有机会活命么?
亦或者武功比你高很多的高手暗杀你,你还能活命么?
还有,皇帝小儿如此安排,哪还在乎结果,哪还在乎你是不是能到灵武郡?”
不得不说,活得久还是有好处的,不仅见识广,看得透,最重要是心态好,然于世俗。
老元头的话如醍醐灌顶,李烨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元头看到李烨默默的思索,然后眼中闪过狡黠,也就放心了。
两人共同举杯,庆祝上元节。
万年县县令吕方安最近一直很愁,在长安城当县令,你就知道有多愁了。
这两天更是愁上加愁,因为要派人押解一个叫李烨的犯人往灵武郡。
作为万年县县令,还是知道些消息的。所以这趟押解注定无法交差,更有可能还为此丧命。
这县里的衙役来历关系错综复杂,安排给谁都不合适。
正在县衙来回踱步犯难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
这汉子叫刘黑子,冀州人士。
去岁冬天,吕方安下值回家路上,见他背着奄奄一息的老母亲,在医馆门口求救。
因他老母亲药石难救,只能续命,且他身无分无,不得而入。
吕方安一时心善,替他付了诊资。
郎中开了几副药续了他母亲几天的命。
他母亲撒手人寰之后,刘黑子带着弟弟刘童文来到吕方安府上,愿为奴为仆报答吕方安。
吕方安见他孔武有力,他弟弟又识文断字,便安排他们进县衙当了衙役。
吕方安本不愿挟恩图报,也是没办法才将这差事给刘黑子两兄弟,并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
临了给了些银两,还嘱咐他们事有不可为,逃命要紧。
两兄弟也不推辞,本就欠着县令恩情,这番无论是生是死,也算是报答过吕方安了。
明日就要动身了,李烨也没什么收拾的,还挺悠闲。
倒是独孤青石很忙,因为他要随太子去往洛阳。
安排好东宫事务,便来到李烨的院子里。
两人十来岁就认识,如今独孤青石都二十了,李烨也十七了。
自李烨留质长安,两人关系愈亲厚。
明日,一个流放灵武郡,一个调往洛阳,怎么着也得告个别。
“这一路真不需要我独孤家好手帮忙?我可是听说蔡东虎暗中调派了不少人,其中还不乏高手。”
“真不用。我自有安排。你还不相信我么?”
“好吧,那你自己一路小心。押解你的人是万年县的两个衙役,我帮你打听也打点过了。
两个人是两兄弟,冀州人,一个叫刘黑子,一个叫刘童文。家里原先只有个老母亲,去年底也得重病,死了。
刘黑子颇有些武艺,刘童文识文断字。
他们也知道此路凶险,因欠着万年县令的恩情,这才硬着头皮接下的差事。
我给了些银两,让他们做做样子,想来他们也不会因这差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