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再也不是童生,而是有着科举功名的秀才。
众人惊叹之余,不由私下寻找,纷纷道:“老童生呢?怎么不见来?这次可是中了啊,以前不中都要来观榜……”
正议论着,忽听不远处一声嚎啕。
众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听出这声音很熟,顿时全都转头看去,现一个老童生正在大哭。
那正是宋老生。
才4o岁的人,头已经花白,哭的好吓人啊,鼻涕眼泪止不住。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妇人,同样也是头花白的样子,身上衣服打满了补丁,苍白的脸色透着病气。
这中年两口子的身边,还跟着五六个家里人,其中年龄大的已经三十多岁,一副老实巴交的拘谨样子。似乎尚未反应过来,此时正满脸的忐忑。
众人很快认出来,这是老童生家的大儿子,据说是唯一一个娶妻生子的,然而日子过的十分寒苦艰难。
除了这个大儿子,还有两三个年轻的,穿着也都极其寒酸,举止显得忐忑而又拘谨。
其中有一个姑娘,看起来最起码二十岁,由于常年营养不良,又瘦又弱宛如一根麻杆。
那姑娘穿的也很破……
宋老生这一家人,全都是卑微模样,显然是习惯了每年落榜,一时之间尚未意识到惊喜。
唯独宋老生是读书人,已经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名字,所以那书吏高声念诵时,这个老童生开始放声大哭。
嚎啕之声,无数酸楚,倒是把家人吓了一跳,全都以为今年又是落榜,于是瞬间全都神色晦暗,准备搀扶着宋老生离开。
然而,中了终究是中了。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讨好,大声对着那边开始恭喜,语气热切道:“宋老叔,宋老叔,中了啊,是秀才了啊。”
以前都是语带嘲讽的喊他老童生,这时候直接就把称呼变成了‘老叔’,曾经的老童生,现在成了叔。
也有人去攀附宋老生的家人,对着那个脸色苍白的老妇人喊道:“老嫂子,老嫂子,恭喜啊,脱离苦海!”
“宋大哥他中了,中了啊!”
“从此之后,秀才功名。”
围观者七嘴八舌的讨好,终于让宋老生一家意识到,今年不是落榜,而是中了科举。
顿时,那老妇人一声嚎啕,也开始放声大哭。
家里几个孩子,个个面色激动,以至于身体都在颤抖,如同生病打摆子一样。
那老妇哭了半天,双手死死抓着宋老生,仿佛不敢置信道:“相公,相公,你告我,你告诉我,我没听错对吗,你今年中了对吗?”
宋老生满脸鼻涕眼泪,突然竟是冲着老妻跪下去,嚎啕道:“孩他娘,我中了,这些年,苦了你啊。”
“我给你磕头,为夫给你磕头!”
“如果不是你拼命劳作,织布耕田浆洗衣物,为夫我不可能有今天,我绝对撑不到今天。”
宋老生一边哭着,一边回忆这些年的心酸,泪水纵横道:“孩他娘,苦了你啊,为夫的秀才功名,都是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啊。”
哪知,老妇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猛然用手拽起宋老生,大声催促道:“相公,快去磕头,去给杨一笑磕头……”
“是他,不是我!”
“肯定是他,是他帮了你。”
“相公,我织布耕田是没用的,供你读书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