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盐官海岸线,董文炳带着范文虎、石国英、王世强、也的迷失、董士选等人来到一处高地,远远向着海面张望。此时海潮退去,海滩上遍布蚝壳。远方的黑点越来越近,逐渐汇成一片,约莫有数百艘船,这让董文炳宽心不少。
一个时辰后,张弘范、蒋德、马福等人先后登岸,蒋德看起来无精打采,兵士们垂头丧气,衣衫褴褛,满脸烟熏色。董文炳内心早已判定海战失败,但具体损失多少尚需清点,令他稍稍心安的是,心腹大将张弘范所部基本没有损失,这也是临行前他专门交代张弘范见机行事的结果,当然,那刘深是决计不知道真相了。
“元帅,我部损失惨重啊!”蒋德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的来到董文炳面前,双膝跪倒,泣不成声。
“元帅,末将救援不及,罪该万死!”张弘范也跪倒在地,接着是马福等人。
董文炳示意石国英、王世强将几人扶起,奉上热汤。蒋德等人喝了几大碗热汤后才镇定下来,向董文炳详细述说了海战的经过,激烈程度前所未有,宋军使用了多种叫不上名字的兵器和火器,从宋军口中得知,水师元帅刘深被活捉,他所乘坐的白鹞旗舰被宋军缴获,多个千户、百户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那叫一个惨烈。
“抛石机战船为何不早早投入战斗?为何不集中起来逐个击破?”董文炳问道。
“末将委实不知,也许刘元帅有他的考虑。”蒋德道。
董文炳猜测,肯定是这个刘深轻敌大意、一意孤行的结果,宋军一向示弱,却不知自从这个八贤王出现后,至少目前还未尝败绩。
“元帅,末将曾收到中军要求我部支援的信号,但当时已是夜间,看不清周围状况,不知何故,我部前锋数艘战船尚未接触到宋船,就被炸翻在海里,而且是从海水里炸的,我部不得不撤回,远远待命。”张弘范面带愧色道。
“难道这又是宋军的一种新式兵器?”董文炳疑惑道。
“还有,宋军战船上配备了一种极为厉害的火炮,射程远比投石机远,冲撞力也相当惊人,一炮就能干翻一条小船。末将的战船就是被这个火炮击沉的,若不是兵士们奋勇相救,末将这会儿早就被淹死在海里了。”蒋德提起宋军的虎蹲炮仍心有余悸。
“竟然还有这样的火炮?”董文炳大骇,赶忙问道“你们说的此炮如此厉害,宋军战船装备了多少?”
“貌似不是太多,以往也没有遇见过。”马福回道“好像只有宋军的指挥船上才有。”
“但是是就这几门火炮,就把我们的战船打沉了好多,我们的兵士都被打蒙了。”蒋德道。
“那个什么神舟,出现了吗?”董文炳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有见到,至少天黑之前没有出现过,后来……后来,听兵士说,有个像月亮一样的物件在我军侧后方升起,照亮了很大一片海域,我们的战船都暴露在亮光里,就被暗处的宋军当做靶子了。”
“好了,别再说了,赶紧收拢兵士,清点战船,石将军,多派些斥候,务必打听到宋军那边的消息,还要搜罗遗留在海岛上的兵士。你们跟本帅去见丞相吧。”董文炳扫视众人一眼,接过王世强誊写的战报,上马离去,众人紧紧在后面跟随。
此时,伯颜也正坐在皋亭山明因寺大帐内等候消息,忙古歹在旁边小心陪着。他一边吃着南宋投降过来的官员送来的点心,一边喝着龙井茶。对他来说,这个是真的难吃,怎么比的了我们的面饼和羊肉汤好喝?由于是海战,并没有斥候驾船不间断往返传送战况,但伯颜不认为刘深会落败,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张世杰两次大江战败,刘深又是谙习水战,此次宋军也定然会败下阵来。
董文炳纵马疾驰,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伯颜大帐,单膝跪地禀告“丞相,董某不才,我水师在海上战败,请丞相治罪。”说着将战报呈上。
伯颜仔细观看,当看到刘深被俘、王天禄、王邦杰毙命、战损四万余人的消息后,伯颜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脸颊上的肉不住的耸动,明显是将要暴怒的前兆。在他看来,元军再不济,顶多是个旗鼓相当,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啪——”伯颜将桌子上的茶杯茶盏一扫落地,暴跳如雷道“气死我也!赶快召集众将,某定要拿谢道清是问。”
中军得令,连忙安排旗牌官去传令。此时,斥候6续将海战的消息呈报上来,更多的细节被知晓,伯颜、董文炳等人深感不可思议。
“你说,你们的船在后方,还没有看到敌军,就被击沉了?”伯颜盯着一名被斥候带上来的牌子头问道。
这名牌子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回丞相,当时我们的船跟在后面,收到撤退信号后,我们就掉转船头,往后退了大概五十丈处,船底就被炸了一个大洞,小的赶紧跳海,幸亏被救了上来,小的敢保证,当时周围并没有宋军的战船。”
“你确信是船底被炸?”伯颜接着问道。
“小的确信无疑”,牌子头答道。
伯颜沉思起来,他最感蹊跷的,并不是蒋德如何被砸落水中,而是这种莫名其妙炸毁船底的东西,到底是何物如此威力强大到能炸穿船底,而且可能是悬浮于海中,被船底触碰到才引的?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炸弹设计的也太精巧了。他认为,蒋德所说的那个火炮,可能是宋军也安装了投石机,将铁石火炮放在投石机上投射而致。
其实,伯颜不知道的是,在海战中逃回来的兵士,大都是在后方逡巡的兵船上,根本没有接触到接舷战,自然也没有感受到那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将近午时,除了左路军阿剌罕因军务未到外,其余各路兵马将帅聚集帐前,众人早已听闻海战落败,但从丞相口里说出,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帅要围困临安城,十天之内进城。”伯颜寒声道。
“我部兵马已按照丞相的指令,在城南驻扎完毕,等待攻城命令。”都元帅帖木儿道。
“我部也已在城北部署停当,只等丞相号令。”唆都道。
“好,成南北夹击之势,三日后开始攻城。城北由本帅亲自指挥,唆都、吕文焕所部负责,城南由帖木儿都元帅、范文虎将军负责,某再将怀都的三千精骑拨付给帖木儿。董将军所部仍镇守沿海一线,防止宋军水师登岸。各部要在三日之内做好攻城准备,凡最先攻入临安者,当记功。”
“遵命。”众人领命离去。
“忙古歹大人,将此番海战的战况尽快弄清楚,如实呈报给圣上,同时通报给阿术和阿剌罕。本王要用南宋的都城来挽回此役的损失。”伯颜恨声道。
“诺。”忙古歹赶忙应答。
当日下午,元军各路兵马即开始了调动,顷刻间就将临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山雨欲来,临安城黑云压城,一场血战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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