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却也淡不了。
直到参加工作,赵昱宁终于有时间回去一趟,可是遗憾地发现贫民区已被夷为平地,蓝色的铁皮墙围在外面,里面高楼大厦的框架拔地而起……
赵昱宁又不自觉回想起时隔多年,再一次遇见林一鸣时的情景。
他长得格外好看,白皙剔透,赵昱宁的心平白无故颤了一颤,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平时也总是不自觉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赵昱宁起初以为自己是被美色所惑,后来以为自己是所谓的深柜,于是开始有意远离林一鸣,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切早有安排、缘份使然罢了。
赵昱宁深深看着林一鸣,心口泛着隐隐的疼,不自觉抬起手,抚了抚他冰凉的脸庞。
他不知道自他离开以后,林一鸣独自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马车在霖州前往贞州的中转站阳城停了一夜后便继续赶路,风餐露宿半个多月,终于于新年前后,抵达了阜州。
有侍卫来报,前方受灾严重,路不好走,马车过不去只能骑马,有些地方可能连马也过不去。
侍卫们的意思是两位贵人就留在阜州,他们带着赈灾金赶往贞州。
赵昱宁转身接下马车上的林一鸣,林一鸣落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龇牙咧嘴:“嘶———腰都要坐散了。我们也去。”
侍卫有些为难:“这……”
赵昱宁:“听王爷的。”
朝城里走时,赵昱宁说城中有朋友接应,大家伙终于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林一鸣闻言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哪哪都有认识的人?古代版交际花?”
“啧。这些都是齐都的朋友,况且此朋友非阜州本地人,也是从别处赶来赈灾的,而且此人也是你我此次南下的任务之一。”
林一鸣自动过滤信息,只听自己想听的:“哟,还是专为你而来的,开国公还真是好大的排场。”
林一鸣说罢就加快步伐撇下赵昱宁走了。
赵昱宁一蹙眉:“不是,你这人怎么听话听一半啊……”
刚迈入阜州城城门,就见鲜花簇拥着宝马香车,美人儿伴侧,目光顾盼流转间直往赵昱宁身上瞟着。
林一鸣无奈地闭了闭眼,心中冷笑不已,又气又恼,还是个千年的狐狸精……
好好好。
赵昱宁倒是泰然自若,微笑着走过去,接过美人儿递来的鲜花。
“怎敢劳祁大小姐亲自捧花相迎,好久不见,大小姐又美艳了不少~”
祁姝低头娇羞道:“公爷亲临,妾自是要相迎的,只怕这还做得不够呢,近来灾情紧急,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不得好物,匆匆备礼,些许简陋,公爷莫怪。”
“哎~这说的哪里话呀!祁大小姐太客气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翊王殿下。”
祁姝连忙矮身福道:“妾见过翊王殿下。”
在她目光移来时,林一鸣连忙挤出个生硬的笑来,她目光移开,笑容便跟着敛去,是一秒都不愿多装。
赵昱宁又和祁姝寒暄几句,上了马车,跟在祁姝的马车后面往住处去。
赵昱宁被林一鸣盯得浑身发冷,终于忍无可忍:“你要说就说,要骂就骂,别这么一直盯着,给我个痛快行不行!怪瘆人的。”
林一鸣:“我以为齐公爷被美人儿和鲜花暖了心,不会害怕呢,看不出你异性缘还挺好。”
“不是都说了吗?!这是齐都的朋友,不是我的。”
“齐都不就是以你为原型创造出来的吗?”
赵昱宁哑口无言,只好强调道:“……你难道认不出来吗?那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魏安征战南方时,俩人行过礼拜过堂的,等赈完灾了,回的时候,是要把人家一并带走的,你可不要再胡说八道,白白惹事人非,让别人在后面嚼舌根。”
此事林一鸣自然知道,但他就是看不惯祁姝看赵昱宁的眼神:“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祁大小姐久久翘首以盼的情郎呢,我看她看你时,眼睛都快要搓出火星子了!”
林一鸣此人要想找事,总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问题来,这一点赵昱宁是远远不敌他的,既然说不过,那就噎死他。
赵昱宁沉了一口气,随即两眼一眯,笑道:“哟?吃醋啦?”
布局(十七)歌谣
林一鸣笑看赵昱宁,眼里蕴含着些许阴谋,少顷倾身过来:“是啊,那你打算怎么哄我?”
赵昱宁:“”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见怼也怼不过噎也噎不成,赵昱宁只好吃瘪闭嘴,闷闷不乐不再言语。
早有刺史将各郡县的受灾情况按重到轻整理成册,并附以受灾人数。
三四天后,落赵昱宁一行人一截的捐赠物资也到了,刘霍和陈天宝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批物资就是刘霍主动发起,陈天宝负责护送的。
陈天宝的人将物资送到后,就按照陈天宝的命令留下帮忙,总指挥是林一鸣,赵昱宁充当军师幕僚的角色,成为实际掌权人。
前一天夜里,和州级众官员聚在一起开大会,初步拟定分配方案,又经过两到三天的实地考察,敲定了最终方案。
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召集各郡县的长官开会,将救灾任务分配下去,各自按照人数标准去领人手,散会后一个时辰不到,各郡县长官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此次物资分配极其公平,被褥、衣裳、金钱、吃喝等都严格按照流民人头,赵昱宁等人将从中央带来的赈灾物资和各界人士捐赠的物资合在一起,但也不忘提前分出一半留给受灾最严重的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