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朝着院内轻蔑瞥了一眼,冷笑一声,兀自离去。
他们的原计划是林一鸣以凌迟之刑自罚、主动请缨南下赈灾,装作悔过、心系朝廷的样子,一点一点扭转崩坏的口碑,如果能建功那就再好不过了,一定可以得到朝臣们的赞扬和支持。
同时,任茂给魏安下慢性毒药。
可是眼下,他的形象是挽回了,口碑是立起来了,初见胜利的端倪,却在此时说要放弃?
天底下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
林一鸣走进屋内,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走近赵昱宁身边,替他拉了拉被子,在他胸口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喃喃道:“你会原谅,并理解我的,对吗?”
*
翌日一早,林一鸣就听闻了魏安身体不适,召集太医进宫的消息。
他刚沐浴过,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准备回屋披件大氅就去长乐宫。
可一进门,看到宿醉的赵昱宁强撑着坐了起来,摇摇晃晃,扶住床柱才能勉强支撑。
林一鸣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你醉得那么厉害,怎么起来了?”
赵昱宁正想说话,一股胃气上涌,他连忙捂住嘴巴,强压了下去。
“听、听宫人说,魏安…魏安身体不适,我、放心不下,得去看看。”
林一鸣一愣:“你放心不下?”
赵昱宁说着就要起身,被林一鸣强行拉住,按回床上。
“你连日奔波,感染了风寒,昨夜又宿醉,现在应该休养!你难道就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吗?!”
赵昱宁:“我没事,真的没事,我…”
“他比你重要是吗?!”
赵昱宁被他吼懵了,“当然不是,就是好友之间正常的关心而已,你怎么了?”
林一鸣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低头整理情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我替你去看望他,我现在就去。”
林一鸣分明已经做好了允许他关心别人、在乎别人的准备,可当真的发生了,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
林一鸣利索地披上大氅,走出门外。
他是魏权,是魏安的弟弟,关心魏安乃是情理之中,可赵昱宁呢?他关心魏安关心到忽略自己的地步,这算什么?
尽管他是齐都也说不通!
林一鸣深吸几口气,试图让寒冷的空气激醒自己。
魏安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林一鸣记起昨日刚到京城,看到魏安时的震惊。
他眼圈发乌,脸颊微微凹陷。
脸上虽挂着笑,但精神明显不如从前,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
太医说他这是因为旧伤复发,受病痛折磨,睡眠不佳,所以才会如此,恐药石无用,只能保持好心情,一点一点调理。
这毒,竟连太医都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