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开口问了一句:“教授,你刚才说要去找土娃,这个土娃是谁呀……”
教授忽然就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们三人围着沈教授,就好像三个大人正在安慰一个耍脾气的熊孩子,费尽了口舌才终于让他安静了下来。
王昭趁乱把没有喝完的啤酒都藏了起来。邵鸿飞说:“我在附近订好了酒店,步行过去也只要十来分钟,我们赶紧回酒店休息吧。”
可是,沈教授还不肯罢休,又把饭店的老板喊来,说要把桌上的剩饭剩菜都打包带走。
老板望着狼藉一片的饭桌,一脸的茫然。
我搀扶着沈教授,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他说:“教授,饭菜都已经吃完了,你看,没有剩菜了,都吃得一干二净了。”
沈教授却指着桌上散落的肉沫和几片菜叶子,很不高兴地说:“这些不是吗?这都还能吃呢,打包,都打包好带走,不然你们以后吃什么?不然你们以后吃什么呀……”
话未说完,沈教授又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我难堪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脑袋一圈圈地胀大起来。
邵鸿飞拉住老板,小声对他说:“打包吧,照他说的,把桌上的这些都打包带走。”
老板一脸的无奈,取来塑料袋和打包盒,把桌上的餐余垃圾都扫进了盒子
里,认认真真地装好。
沈教授依然还坐在地上,正在声嘶力竭地哭号:“完了,全都完了,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早上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打死我都想不到,这一天会以这样闹哄哄的方式结束。
等我们把沈教授带到酒店安置好,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大家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邵鸿飞悄悄拉住我,小声问我:“教授他这是怎么了?他以前可不这样。”
我茫然地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第一次见到教授喝醉,第一次见到他发酒疯,第一次见到他痛哭流涕,或许还有更多的第一次。
教授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们。
夜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和沈教授住在同一个房间,方便照顾他。
沈教授很快睡熟,然后鼾声如雷。我被吵得头痛欲裂,无法入眠。
在辗转反侧之际,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又一遍遍地回想起了被热水烫死的朵朵。
第二天上午,我一觉睡到了九点半才醒,而沈教授依然熟睡未醒。
我想起沈教授昨晚酒醉时的情形,便没有把他叫醒,只是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出门去找邵鸿飞和王昭。
可是房间里没人,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答应。我到处转了一大圈,才发现两人在酒店的大门外,正对着路边的一排苹果树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