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不必羞涩。”他话音很柔,那股经岁月历练沉淀的凌冽气场又再次笼下。
“殿下是臣女的心上人,自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殿下,只是这甜瓜太过冻牙,殿下总不会盼着臣女成为缺牙老太太吧。”她软乎乎的告饶,顺便将甜瓜推到他面前。
“孤方才见阿满吃的不过瘾,此乃恩赐,阿满呈还是不呈?”
楼满烟脑子里嗡了一下,随后好似听到更漏的声音,滴滴答答的似有一条沟鸿隔在两人中间,让空气陡然下降。
“殿下的好意臣女不敢拂。”拿了一块送到嘴边,接着第二块……
四块瓜下肚,浑身冰冰凉凉的好似踏进冰窖。
“殿下,许是甜瓜吃太多了,臣女肚子不舒服。”她瘪瘪嘴,一手盖在小腹上。
“孤送你下去寻太医瞧瞧。”他放下交叠在腿上,又睨了楼满烟一眼,飞快的敛去眼中轻慢。
“谢殿下。”
两人下楼后,不消片刻太医便提着药箱过来看诊。
按照惯例,他询问了楼满烟的饮食习惯。
她却看向太子,眼神明静的像藏着新月的湖水。
“殿下盛情,臣女方才吃了不少殿下赏赐的甜瓜,殿下说了,这甜瓜好比他对臣女的用心,想让甜瓜一直甜到臣女心里去,臣女便贪嘴了。”
太医唇角抽了抽,伟岸如太子,居然也会含着蜜糖说情话,只是这里两人似乎都有些虎。
顾岫坐在屏风后,将她方才所言纳入耳朵,抖了抖眉峰抿着薄唇没有拆穿她。
“吃了多少?”
她如实回答,“小半个。”
太医探脉却未察觉异样,反而觉得她体质极好,端倪了楼满烟一阵,她难受的模样又不似伪装,便在药箱里给她取了些配好有助消化的药给了她。
楼满烟道谢。
太医准备离开时,被不知何时已站在隔扇外的顾岫倏忽唤住。
太医了然,太子果然对楼家姑娘在乎得紧。
他拱了拱手,毕恭毕敬的回道,“楼三小姐身体并无恙,兴许只是寒凉瓜果吃多了,往后给殿下开枝散叶不成问题。”
“……”顾岫觉得他太过自作聪明。
见顾岫神色不对,太医心头一阵沁凉,躬身福礼后离开。
楼满烟再次面对顾岫时,他神色有些苍冷,大概已经猜到她在故意诈病。
只要她咬死说自己不舒服,那便是太医无能,顾岫总不能处置她一个病人。
她又捂住肚子,五官皱成一团,“殿下,臣女难受。”她想离开,省得一会儿顾岫将她丢到蛇坑里,美曰其名:群蛇浴。
“随孤来。”他朝她瞥了一眼,率先移步。
走在梅林中,看着雪中点点殷红,恍若胭脂。傲霜凌寒中一阵阵飘香。
楼满烟无心观赏,心中思量着顾岫会将自己带去何处,许是不情愿的关系,脚步好似生根,步履越缓慢。
“走不动了?”顾岫停下脚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她甚至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却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话语。
她仰面,一脸委屈,“太疼了。殿下要带臣女去何处。”
“狼窝。”似一句笑语,很快便被他带过,“阿满可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