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她还有别的能耐?”楼满烟提出质疑。
竹秋刚好咬了一口绿茶酥饼,登时便觉得不那么香了。
她剜了楼满烟一眼,“若无我护着,眼下你坟头草都有一丈长高了。”
楼满烟阴恻恻的笑着,“绿茶酥饼好吃吗?”
她每回露出这样的表情,竹秋便害怕,就怕她不给自己吃肉,瘪瘪嘴,“得,我无能,行了吧。”
柳飞鸿逢迎道,“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会承认错误。”
竹秋怄得很。“主子身边还有春水、冬霜两位姐姐,都是有大本事的,定然会想办法护小姐周全。”
她惜命如金,却也并非鼠辈。竹秋是在故意激她。
“这个给你。”她将一块镶金昙花令牌递了出去。上面雕刻着奇怪形状,如花瓣徐徐绽放。
“圣女,不可。”竹秋大惊。
说不可,她偏要。伸手便捏在掌心。
竹秋气的跺脚。
“无妨,我信得过阿满。”
她们是彼此在这世间的瑰宝。
“小姐,奴婢也想去。”青黛忍不住开口。
楼满烟微微一笑,明媚似曦光,“身为我的贴身婢女,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人交换一记眼神,似有灵光同时在脑海里蕴开。
青黛霎时明白小姐的用意,虽然不能贴身伺候,却被委以重任,自然喜不自胜。
她眸光一转,看向屋外婆娑光影,“我还需带个人。”
“她?”柳飞鸿十分不解,“她就是一枚炸弹。”
“顾岫对我毫无信任可言,可她不同,终究是顾岫的人,关键时刻自有用途。”楼满烟捋了捋,唇角的甜笑朝下一弯,似弯刀隐含锋芒。
屋外,苍穹之上,银辉如梦。
梨花清白如玉抖落星光。
*
曦光之下,金芒映照着古城斑驳的城墙上。少女身姿娉婷,立在城墙边,长被晨风撩动,如翠云飘浮,藕荷色的衣裳轻诀而动,越衬她袅袅纤细。
城头的旌旗招展,楼下凤临的旗帜高高飘扬在风中。
顾岫一身银甲,威风凛凛,如坠凡尘的一颗耀眼银珠。
他骑马而行,身姿挺拔,如山峰耸立。他便是行军图上被画师偏爱的那一笔恢宏。
顾岫似有感知,寻着视线回看她,目光定格,一眼便瞧见她。那一抹几乎融入城墙的藕色,化作一道刺眼的红,像在梦中徘徊不甘散去的画面。亦像一把钝刀插入他心间。
他低语呢喃:阿满姐,是你吗?
旋即嗤笑,不过一场梦魇而已,念念不忘的人只配黄土埋身。
军队渐行渐远,长长的队伍好似在天边划开的天堑,让两人遥遥相隔。
日上中天,阳光越猛烈。
“小姐,该走了。”苏珏看着她逐渐攀上红霞的侧脸,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跑来装深情。
倘若真心爱慕一人,绝对不似她这般眼中无光,她看着殿下时,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如履薄冰的窥视。
她仰面喟叹,霞光映面,“是该走了。”
苏珏并未多想。
下了城头,她带上幂篱,城外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在绿草茵茵之中,野草葳蕤之处。
苏珏猛然一惊,“三小姐这是要出远门?”
“恩,你与我同往。”她没有给苏珏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小姐要去凉州城?”
楼满烟淡然一笑,坦然道,“是。”
苏珏哑然,“此去凉州城路途遥远,小姐千金之躯未必必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