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见有人主动来认识她,温一阳是很开心的。
林可露见温一阳回应热情,笑得愈发开心了,道:“那个……我和班上其他人都不熟,只认识妳,我可以跟妳们一起走吗?”
温一阳笑道:“好啊。”
前去礼堂的路上,林可露与陈歆也彼此介绍了自己,一路上相处挺融洽的。
a附的礼堂唤作“寒松堂”,取自“松柏後凋於岁寒”之句,勉励学生在最艰难、最动盪不安的时期也能保有松柏之风骨,屹立不摇,耐得寒苦。
寒松堂分成上下两层,格局近似於一般的表演厅,设有一个舞台,一楼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时整齐排放着数百张铁椅,二楼则是阶梯状的地板,学生能直接坐在上头,越过第一排前方做为安全设置的铁栏杆,看到底下的一楼与最前方的舞台。
一年级的新生被安排坐在一楼,二年级与三年级则被分配到二楼去。
其实二楼的视野极佳,可以清楚看见底下的学弟妹和完整的舞台表演,聊天打闹时也比较不会被纠察队抓,所以二三年级的学长姐是很乐意坐在二楼的。
此时校长正在台上致辞,a附的校长是个拥有典型地中海秃头的六十多岁男子,姓郑。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他说话时有些音发得不是很标准,一楼的新生闻言想笑却又不敢笑,直到听见楼上的学长姐们传来一阵夸张的哄笑声,才也不顾忌地笑出声来。
郑校长见状也不在意,甚至还会以此来调侃自己,惹得台下学生又是一阵笑声连连。
一楼的新生们对此都觉得,天啊这校长也太可爱了啊啊!
无趣的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了,但见寒松堂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唯有舞台上的灯还亮着,新生们不明所以,台上的学长姐却突然开始一阵欢呼。
直到一个穿着短衣短裙的女孩翻着跟斗从簾幕後出来时,二楼突然爆出一阵尖叫声,振聋发聩,吓得好些个新生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陈歆和林可露也捂着耳朵,唯有坐在她俩中间的温一阳面色淡定,见怪不怪。
她好歹也是经历过三年高中的人,高中生的疯狂什麽的,她也见识多了。
只见那女孩翻滚着来到台上後,簾幕後又跑出了十几个穿着同系列衣服的男女,几个男生架起一个女生就往天上抛,显然是拉拉队的表演。
a附的学风自由是出了名的,一向标榜着“学习与育乐”并重,学校并不会过度干涉学生们在学习以外的活动,甚至还会鼓励学生多去参与课外活动,发展人际关系,如有社团要办活动,学校还会掏钱资助。
在a附,社团几乎是与学习一样重要的存在,加上a附的学生大多很会做时间管理,因此创造了外人眼中“会玩又会念书”的a附学生形象。
此时已轮到了热舞社的表演,看着台上随着音乐律动的男女,温一阳有些恍惚。
她上一世在市一女参加的社团便是热舞社,其实她一开始曾在辩论社待了半学期,但後来意识到辩论社的环境并不是她想要的,因此便转到了热舞社去,大概也是因为她喜欢站在镁光灯下,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她虽然热爱跳舞,可市一女的热舞社规模庞大,加上那时社团干部间存在很多矛盾,到後来甚至有分裂的迹象,每次社团课都有吵不完的架,也因为处理社团的问题过於忙碌,而疏忽了课业。
相较之下,a附热舞社就相对团结,社团上下沆瀣一气,彼此扶持,最後还拿到了c市高中生热舞大赛的冠军。
她一直很羡慕a附热舞社的同学们,觉得那才是她想要的社团环境。
高中生的青春热血,就该是那样的!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重生後的温一阳其实是不打算再选和上一世同样的社团的,毕竟人生还是得多一些尝试,她想去那些她从来没机会认识的世界看看。
就在这时,後背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温一阳扭过头去,就见唐子尧的脸近在咫尺,舞台上七彩的灯光流连在他精致细腻的脸上,透出一股妖异的美感。
这人……妖孽啊啊!
台上的音乐放得很大声,因此他只好凑近了她耳边说:“太阳,妳想选什麽社?”
唐子尧这人看起来众星捧月,光芒万丈,似乎难以接近,其实他是个挺自然熟的人,一旦认定了你是他朋友,那朋友间的亲暱举动他便能很轻易的做出来,即使你们才认识不到半天。
看,这不连绰号都替她取出来了。
温一阳想了想,道:“不晓得哎。”顿了顿,又问:“糖糖,你呢?”
她记得上一世唐子尧的粉丝替他取的绰号便是“糖糖”,粉丝们则自称是“糖果”。
虽然她一直觉得这绰号也太女性化了,不过放在他身上,意外的还挺萌的。
唐子尧闻言挑眉,倒没对这绰号发表什麽意见,只听他道:“还没想好。”
温一阳的兴趣来了,她这时才想起,上一世唐子尧的乐团就是作为a附热音社在一场市内举办的摇滚音乐会上表演,而被星探相中出道的,那时她和白晴花还感叹,同样是高中生,她们俩还待在女中当鲁蛇,人家都签约出道了。
果然人是比不得的!
听到他的回答,温一阳挑了挑眉,此时台上恰好轮到热音社的表演,主唱吼了几声後,现场气氛显然被炒到了最高潮。
温一阳於是道:“热音社怎麽样?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唐子尧双手交叠放在她的椅背上,目光懒洋洋的看着台上那边唱歌边甩头的男子,道:“再考虑吧,我觉得他太吵了。”
温一阳看了看台上的表演,点点头,这画风的确和唐子尧不同,薄荷糖乐团走的一向是文艺摇滚风,在乐坛是清新另类但却不突兀,反倒很亮眼的存在。
温一阳又想到了什麽,“咦,那乔神呢?”扭头朝唐子尧身旁看去时,却见乔神本人此时正在……睡觉。
温一阳有些哭笑不得,这环境还能睡得着?乔神到底有多爱睡觉啊!她真是服了!
她对此无语了好半晌,又扭回头去和唐子尧说些什麽,这时原本闭着眼睛的路乔轩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前方温一阳和唐子尧几乎靠在一起的脑袋,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接着又闭上了眼。
“嗨翻天”的热音社表演终於结束,最後的压轴是话剧社的表演。
从前温一阳对话剧社的印象一直是“穿着奇怪的戏服,演着老套的剧本”,而市一女的话剧社也的确是这样,没想到a附的话剧社却令她开了眼界。
他们的剧本是改编了福尔摩斯的故事,在台上上演了一段搞笑却又不失悬疑氛围的侦探办案剧。
扮演“福尔摩斯”的是一个高个儿的学长,他穿着英伦式风衣,并十分讲究地戴着一顶福尔摩斯的锺爱,灰色猎鹿帽,手里还拿着一管烟斗,神情惟妙惟肖,举手投足间皆含着一股英伦绅士的贵气与潇灑风骨,十分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