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拍得够结实,清脆的一声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疼。手还没落实的希雷路法特陛下被惊呆了,维持着伸着胳膊的姿势僵住。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手臂一收一勾,就把屁股撅着上半身都摊平在桌上的李中秋抱进了自己怀里、“嘶……”李中秋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直吸气。这回鼻子不痒也不想打喷嚏了,可是却泛起一阵剧痛直冲脑门,眼泪完全是不受思维控制就冒了出来。
把他抱在怀里的希雷三两步跨到桌后,坐到椅子上,调整姿势让怀里的李中秋坐在自己腿上,低头查看李中秋的伤势。他用右手包覆住李中秋捂住鼻子的手,挪开以后就看到了红通通的鼻子。不只是鼻子,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蛋上现在连额头也红肿起一片,这让希雷看得既心疼又自责,完全不敢去碰红肿的地方,生怕让怀里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更疼。
“别怕,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处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腕就要用光脑终端联系王宫里的格玛医生。听到这话李中秋更怕了,慌忙把两只胳膊都吊在他的右手臂上,顶着红通通的鼻头和脑门拼命摇头,连说话都顺溜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医生,不要医生,一点也不疼!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这副抗拒和恐惧到了极点的样子让希雷想起来前两次这个小家伙面对医务人员时那激烈的反应,略一犹豫就放弃了原来的决定,把吊在自己胳膊上的李中秋重新抱进自己腿上坐好,沉声道:“乖,别怕,我不叫医生。”
“嗯……”被安抚住的李中秋带着鼻音软软地哼哼一声,乖乖缩在他怀里,皱着脸自己拿手掌心揉着红肿起来的额头。
这点小伤小疼对从小到大挨打是家常便饭的李中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自己揉两下就够了,会掉眼泪不过是因为鼻子受到刺激而产生的生理性反应。他胡乱在脑门上揉几下,又用手背蹭蹭已经缓过劲来的鼻子,吸了吸,发现一点都不痒了也不想打喷嚏了,顿时开心起来,美滋滋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刚刚被他那一声软绵绵还带着鼻音的小声音给勾得心肝直颤,现在又看着他傻乎乎眉开眼笑的样子,希雷路法特陛下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把他还在蹂躏那可怜鼻头的小手握住拿下来,瞬间支楞起来的耳朵尖却已经轻颤个不停了。
希雷的怀里对李中秋来说是和卧室床底一样让他安心的地方,一被希雷抱进怀里,李中秋就没有那么不安和害怕了。他动了动被那双巨大手掌完全包覆住的右手,仰起脖子看向希雷的眼睛,胆子也大了点,终于用还带着鼻音的软软声音说出了自己早就在心里练习好却一直没敢说出来的话:“希雷,我们一起吃午饭。”
“……好。”希雷路法特陛下很丢脸地别开了脸,耳朵尖不仅颤,而且瞬间变成红通通一片,简短的一个应声里竟然还带上了一丝颤音。
幸好作为从小就受到严苛训练的撒加王,他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把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根本无法看出来这个男人心里已经柔软融化成了一滩甜蜜蜜的水。
李中秋好奇地盯着希雷侧过脸却正好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尖尖耳朵,看那红彤彤的耳朵尖一直在轻颤,心里痒痒,很想去碰一碰,因为这对会抖的尖耳朵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阿黑。
小时候的李中秋捡过一只流浪的瘸腿小黑狗回家藏起来偷偷养,起了名字叫阿黑,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饭分给小狗吃,去垃圾堆拾荒的时候也会揣着小狗,翻到了一块还没有坏的烧饼都会给小狗分一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
小狗有狼狗的血统,跟他感情非常好,长大了点以后就开始变得忠诚护主。后来有一次在李中秋被他爸爸拿皮带抽的时候突然从藏着的破棚子里蹿出来咬那个男人,结果就被他爸爸给活生生打死了。那次李中秋被教训得格外惨,还被锁在屋里饿了三天,发高烧差点没就那么死掉,最后却奇迹般地挺过来了。
那只叫阿黑的瘸腿狼狗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因为一直跟着李中秋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毛很黯淡稀疏,有时候找到了好点的食物还会蹲在外面等着李中秋干完活偷偷跑出来的时候送给他,自己一口都不吃。在李中秋灰暗一片的童年里,最幸福最开心的记忆就是出去捡破烂的时候可以一边翻垃圾堆一边摸着怀里小阿黑的脑袋,等阿黑大点了以后不方便抱着的时候它一跛一跛地陪着自己,自己就总是喜欢时不时去捏它的耳朵。
想着想着,李中秋就不由自主地支起身子,伸出了胳膊,手指快、稳、准地落在了眼前还在轻颤的尖耳朵上。那软软热热的触感让他心绪一阵激荡,仿佛回到了那时候,每次要捏阿黑的耳朵他都要下手很快很准,因为阿黑最不喜欢被碰到耳朵,总是躲着,捏到的时候阿黑就会很不高兴地抖抖头,但是从来不会反抗。
“呼!”
耳朵被捏到的高大撒加男人就像一只被一脚踩到尾巴猛然炸毛的大猫,身子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肌肉紧绷腰身微弓着进入了战斗状态。
李中秋的本能反应超乎寻常的敏捷,两条胳膊伸出去紧紧搂住希雷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吊在了希雷的脖子上。他还没有接受过撒加语和生活常识培训,所以不知道,一个撒加人,尤其是撒加男人的耳朵尖是不能随便乱碰的……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全身紧绷进入战斗状态的希雷路法特陛下就夺回了自己被本能占据的身体控制权。他手臂一横托住了吊在自己脖子上的李中秋,宽大的手掌正好将李中秋圆圆的小屁股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