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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比如，她喜欢按头这件事，分明是李春过世后才有的，他却早就知道了。

比如，现在房中燃的月芷香……

如果江墨和她一样，也是经历过了一世的人，那麽今生，他是为了什麽而来？

“江墨，通敌北城，出卖镇北军，是你做的吗？”

萧时慢的声音故作冷静，仔细听，依旧能听出一丝颤抖。

她这麽问，如果江墨爷重生了，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麽。如果江墨不是重生，也能诈一诈他，是否与北辰有牵连。

江墨放在膝上的手指顿了顿，缓缓屈起有松开，心中挣扎许久，他才开口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萧时慢追问。

“我不知道。”江墨答道。

“你怎麽会不知道！”萧时慢问得咬牙切齿，刚刚梦境中那一声声“救救我”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她浑身颤抖着，眼里又浮出泪。“我悬挂在城墙之上，气绝之前那最后一箭，正是你射出的，即便如此你还想要狡辩吗？”

“我没有！”江墨矢口否认道，“那一箭，我不是射向你，而是射向绑着你的绳子的。”

萧时慢语塞，当时江墨那一箭射出那一瞬，她的意识也开始涣散，至于那一箭矢射往她的身上，还是绑着她的绳子，她根本不知。

“我接住你之时，你已经没了气息，全身上下都是伤，我比你更想知道，真正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江墨悲痛道。

萧时慢默然不语，仿佛前世那些被北辰一道道划开的伤口，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她双手环抱肩膀，埋着头，听江墨继续说下去。

“当年，父亲大人称收到朝中密令，需命靠得住之人卧底北辰。此事干系重大，父亲大人只放心我去。但当我从北辰脱身时，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他倒下，他身后的北疆城危矣。我召集天下阁部下，赶到北疆城时，还是晚了。”

“我心中悲痛难挡，带着天下阁部下，与北疆城中的北辰军残部战了三天三夜，屠尽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夺回北疆城，最后力竭倒下。醒来时，便是现在了。”

“你既然也是重生，为何不通我言明？”萧时慢问。

江墨皱眉道：“前世太惨烈，重活一次，再次见到无忧无虑的你，我只想护你一生周全，并不想你承担那些痛苦的记忆。”

“前世这个时候，我还有家仇未报，曾经天下山庄的部下也四散江湖。醒来过后，为了心无旁骛逆转前世结局，我顺着前世查到的线索，寻回曾经天下山庄的救人，取了灭门仇人的首级，建立了天下阁。”

“待我做好这一切回到王府中，正逢父亲大人前往京城述职，我寻思前世那封朝中密令必是有心人为之，接近朝堂核心，更便于我探查，也就跟着去了。”

听到这，萧时慢陡然擡头，冷不丁问道：“你去便去，为何要向圣上求赐婚？”

萧时慢问得突然，江墨也是一愣，方才说道：“一来，我要向圣上投诚，若无所求，圣上必然不会信任我。二来，我本就心悦于你，将你留在身边，方能更好的保护你……”

“你问过我同不同意吗？”萧时慢打断道。

“你不同意吗？”江墨反问。

“我当然我不同意，你！”萧时慢想说他通敌叛国，但是他是被父亲安排去卧底的。“你！！”萧时慢想说他射杀自己，但是他射的是绑着她的绳子。

说实话，江墨玉树兰芝，文武双全，如果没有前世的恩怨纠葛，萧时慢是愿意嫁给他的。

萧时慢身上张牙舞爪的气势顿时没了，撅着嘴，脸偏向另一边。

江墨虽然隔着屏风，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萧时慢梦醒后一直绷着的情绪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微微莞尔，继续道：“我述职归来，你对我态度极端反常，刺杀我，做事皆如提前预知一般，捅破柳七娘的秘密，去接了李春回来，我便猜测，你也像我一般，重新活了一次。”

“那你……”

“可是你那麽恨我，我若是当时便和你说我也重生了，你势必一句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将我杀了吧？你不知道我也重生，反而会对我多些同情和不忍，多留一留我的性命。”

话罢，江墨脸上浮出一抹苦笑。

萧时慢却觉得江墨甚是懂她，堪比她腹中虫，将她的心思一猜一个準。却不觉得厌烦，心底还有些欣喜这世间有人懂她至此。

嘴上嘴依旧不饶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言明，我又岂是那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之人。”

江墨嘴角抽了抽，竟无言以对。莫不是她把此前如何处心积虑下毒谋杀的事，都忘记了？

“既然话已经说开，我俩的目的也都是逆转前世悲剧，不如合作？”萧时慢翻身下床，绕出屏风，盘腿坐在江墨对面，目光赤忱地望着他。

江墨被她看得心生悸动，匆匆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怎麽合作？”

“比如，互通消息！前世差不多这个时候，父亲曾向家中要过大笔银钱，你可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萧时慢问道。

“你不是跟着我去看了邙山水源麽？”

“看了，难道前世确实是邙山发生了疫病？”

“嗯，不过如今看来，所谓的疫病，不过是有人蓄意陷害。”江墨说道，“前世邙山突发疫病，工人几乎无一幸免，因此还发生了暴乱。当时又赶上朝中向邙山要一批兵器，工期紧急，为了尽快重建邙山的秩序，父亲大人吃了不少苦头。”

萧时慢眉头紧锁，继续问道：“家中拿不出银钱给父亲，后来又是如何度过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