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过来,佟师傅跟赶车的老汉说:“这俩是我的徒孙,吃不惯羊肠汤,我打他们去那边吃火烧去了。
你们俩快来叫人,这是我六弟,你们叫他六爷爷就行。”
两人连忙鞠躬叫了声:“六爷爷好。”
六爷爷笑着连连点头,说:“好,好,都好,都好。你们快上车,我这就拉你们回家了。”
早上吃得太饱,在驴车上一颠一颠的,差点儿给林雪纯给颠吐了。
好在,就在她快忍不住的时候,驴车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大院前停了下来。
门口高挂匾额,上面写着“佟氏宗祠”。
当初佟师傅的父亲离开沧州的时候,就把家里的宅子都买了,现在他们回来就只能暂居祠堂。
这祠堂是一套标准的二进四合院,倒座房用来安置族里外出归来无处容身的族人。垂花门紧锁,只有族长才有钥匙。
但佟师傅在族里的地位不一般,虽然他已经离家多年,但这些年他在外面蒙眼摔金刚,剑挑洋剑师,入道保气节的事迹,都一一记录在了族谱上。
族长说:“良辰,你回来的时间算是正好。明天初九,后天惊蛰,惊蛰前祭祖也是合规矩的。
祭祖前一天要斋戒沐浴,今天就不给你办接风酒了。明天晚上,再好好的给你接风洗尘。”
佟师傅的胡子本来就是白的,可跟族长一比,他的胡子只能算是花白。而且族长可以直接称呼佟师傅的名字,想来他不是辈分比佟师傅高,就是年龄比佟师傅大。
佟师傅带来的人,他六弟都已经跟族长说过了,所以佟师傅没有再介绍他们,而是扶着族长的胳膊,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我们佟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我大哥。张放叫大爷,凯铭和雪儿叫大爷爷。”
几人各自按照佟师傅说的称呼叫人后,族长就跟佟师傅聊起了家常。
从两人的对话中,他们才知道,原来佟师傅祖上原来还是满清的皇族,属于正白旗。
当初佟师傅去京市,也是一心想要救国的。只是以他一人之力,肯定是无力回天,后来在心灰意冷去了沪市。
因为明天要祭祖,所以中午饭是全素的,祠堂门口也挤了好多佟氏族里的年轻人,想过来瞻仰一下佟师傅的风采。
用过午饭后,族长和六爷爷才离开,佟师傅送他们到门口。
看到祠堂门口的年轻人,族长说:“大家都散了。明天开祠堂,让我五弟祭祖,下午该去准备什么,心里都有个数。
晚上给我五弟接风洗尘,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想学什么,全都明天晚上问。现在都回去,让我五弟好好休息。”
开祠堂祭祖是大事儿,要准备很多贡品。刚才吃饭的时候,佟师傅已经把钱给了佟族长。本来佟族长不收,说:“就算你不回来,我们还不祭祖了吗?你给钱算怎么回事?”
佟师傅说:“大哥,这钱不是为了这次祭祖给的。我当初跟我爹走的时候,真没想到会这么多年不回来。就连我爹都葬在了外面。
这些年祠堂的修缮和族谱修订,肯定都是要钱的,我一次也没出过。这些钱就当时我补上的。要是不够,您就直说。”
“够了,够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当初我知道了七叔的事情后,就在咱们佟家坟茔里给七叔建了一座衣冠冢,里面埋得是你们家老宅里留下的几个茶碗。
明天你也过去看看吧。多少是个念想。”佟族长收下了钱,提起之前给佟师傅父亲建立衣冠冢的事情,给佟师傅感动得热泪盈眶。
昨天佟师傅因为近乡情怯就没怎么合眼,今天中午跟佟族长叙旧,基本上是说话多,吃饭少,晚上又因为明天要祭祖,整个人也是激动难耐。
基本上算是在祠堂的垂花门前踱步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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