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金并未逃出大厅便被元槊一把扯了回来掐住了脖子。
“元槊,这里都是河东有头有脸的人,你当着他们的面敢杀了我?”李友金有些慌了。
“为何不敢?你这条贱命,活剐你一百遍都难解我心头之恨!”元槊拖着他来到院中。
“住手啊,元兄弟!”和李友金一起来的代北监军陈景思看这架势也是慌了,跑出大厅喊道。
“槊儿,停手!”郑从谠在家仆的搀扶下紧跟在后面,一众宾客也跟着出来了,府邸大门口涌进来一大堆听到动静的披甲士兵。
午后,太阳温热,没有一丝风。
宽敞的庭院中,白色的石板铺地,元槊将李友金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余人围在四周。
“诸位放心,我不会杀了他!”元槊抬头对着紧张的众人说道,这句话算是让他们稍微舒缓了下紧张的情绪,但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为李友金捏了一把汗。
“重阳山是恩师传我武艺、炼我心智的地方,现在被他一把火烧了,师父不知所踪,众师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你们说该怎么办?”
“师尊曾教导我做事光明磊落,做人坦坦荡荡,有仇不报非大丈夫所为,快意恩仇方对得起七尺之身!李大人,你说今日我该怎么办?”元槊低头瞅着趴在地上的李友金。
“你仗着自己有点力气就在这节度使府邸为所欲为,有能耐放开我,痛痛快快打一场!”李友金双手拍着地面龇着牙吼道。
“好!”元槊起身,将李友金顺势踹了出去。
郑从谠没想到好好的婚宴搞成这个样子,此时偌大的府邸竟成了二人的斗武场,而且此刻他现眼前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孙女婿的年轻人做起事来完全由着自己性子,简单点来说就是出他的控制范围,这个问题说大就很大,将来节度使的位置交到他手中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他动摇了节度使位置交给他的想法。
而院中的二人,李友金已从一旁的士兵手中夺来一把横刀,摆开架势要和元槊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
元槊是纹丝不动,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作死之人。
“来吧!”元槊伸出一只手挑衅李友金。
一柄闪着寒光的横刀直直地刺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李友金的嘶吼声。
面对锋利的刀刃,元槊出乎意料地未躲闪,任凭其沿着肩膀钻了进去。
“二哥!”一旁的姜子思大喊一声。
围观的宾客惊呼,这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将李友金摁在地上摩擦吗,现在怎么直接挨了一刀?
元槊手握剑身,殷红的血水沿着刀锋流了下来,在阳光下显得异常鲜艳,而他的嘴角此刻却露出狡黠的笑容。
“咯咯,李大人,这一刀怎么样?”
李友金浑身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僵硬,握紧的刀柄也被松开了。
“李友金,你干什么?”陈景思和郑从谠几乎是同时喊了起来。
灰白色的石板上洒落了点点殷红,扑通一声,元槊向后倒下去,此时他的嘴角竟然还挂着笑容。
这是个什么怪物,这是什么意思,李友金向后退了两步,盯着地上的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睛竟然看起来充满复仇的快感。
元槊被众人抬到偏院的屋子里,姜子思此刻跑出府门去找医士。
太阳西斜,这场婚礼被李友金的一刀画上句号,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意外。
躺在床上的元槊肩膀上插着刀刃,闻讯而来的乌月和郑知意负身穿未来得及换下的礼服伏在床前关切地看着他。
“爷爷,医士呢,去找医士!”郑知意哀求地回头对郑从谠疾呼,新婚第一天就生这事,她想都不敢想,老天爷不会是想让她守活寡吧?
“人已经去找了,知意放心,他没事!”郑从谠安慰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元槊。
相较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郑知意,乌月看过伤势后就显淡定多了。
“你是真不怕疼!”乌月伸出温热的双手捂住元槊满是血污的手掌。
“嘿嘿,没事!”元槊勉强笑了一下。
医士很快便来了,查看完伤势回报只是普通刀伤,不是太严重后才让担心的人缓了一口气。
元槊从来没想过他的婚后生活先是在床上躺着养伤开始的,节度使府的伙食确实是好,在郑知意和乌月的照顾下仅过了半个月他就恢复地差不多了。
期间若不是强压着孙宁,估计他会找李友金拼命去。
天气转暖,宽敞的庭院里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