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宜宁小丫头不受委屈不挨欺负就不错了,简直是在夹缝中生存。
真是不容易。
欧阳迟怜悯地看了眼顾宜宁。
顾宜宁撑着下巴不明所以,歪头冲他笑了一下。
小
丫头还是像以前那样纯澈,不谙世事,活像天上的仙子,也难怪阴鸷的殿下非要囚着她。
欧阳迟一大把年纪了,险些哭出来,心疼,心疼极了。
他这次来,就算是拼了老命,落得个叛徒的罪名,也得将姑娘从殿下身边解救出来。
否则,对不起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虽然很难,殿下经过先前的教训,防他们和防贼一样。
雪水消融,从房檐上滴滴答答落下来,别有一番风味。
当有人偷摸着过来传话时,顾宜宁正在店铺中挑选花簪。
听见是欧阳迟他们邀请,想都不想就应下了。
她被带到一处酒楼,提着衣裙上了三楼,途径二楼时,又看到了那天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衣银面公子。
顾宜宁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没想到对方直接看了过来,薄唇一勾,遥遥冲她举了举手中酒杯。
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
顾宜宁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转身步入三楼的客房。
推开门后,所有人都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桌上那堆金银珠宝实在扎眼,顾宜宁皱了皱眉,“欧阳伯伯,桂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桂雁一把抱住了她,上看看下看看,含泪道“宜宁,委屈你了,这些年来,殿下是不是经常奚落你,讥讽你看不起你的字和诗书”
“没有啊,”顾宜宁很是僵硬地帮她擦了擦眼泪,“生了什么事,您怎么哭了”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你,也无法救你,才让你困在殿下身边这么长时间”
顾宜宁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字眼,但就是听不太懂,“什么呀”
孙伯良看着她,沉重开口,“宜宁,多亏当年有你,要不然,今天就没有我们这群老家伙了。”
顾宜宁想起之前的事,小声道“我是因为6旌才帮你们的。”
6旌用命担着的人,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满屋沉默。
孙伯良谨慎道“直呼殿下名讳,也不怕被罚。”
顾宜宁心道,那她得罚多少遍了。
看着对方担忧的眼神,还是配合地捂住了嘴。
孙伯良又叹一口气,多乖的姑娘。
也难怪当年会救他们。
那年,最是跌宕起伏。
彼时,6旌将大部分上翎军控住之后,率兵去往前线收复故土。
单靠地方上的军备,是万万撑不住敌军铁骑的。
须得朝廷出力。
一道圣旨下来,宣他们几人进京面圣,既当俘虏,也当人质,以确保能牵制住6旌。
他们进京后,粮草和冬衣才慢慢悠悠地送过去。
几个割据势力的刺头儿,七八年不听命皇权,在京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北上翎,南赤霄,东长淮,西暨轻,陛下一手握有文臣,一手掌管兵权,高高在上,操纵着他所能掌控的一切。
许是他也没想到上翎军这么能挺,即使势力分散也挺了七八年。
6旌长大后,便把他派了过去。
上翎军因不听话而遭受的苦难和折磨,其余三军冷眼旁观。
那时候6旌不是摄政王,只是瑾王。
顾汉平管着京中大事,许是照上面吩咐,把他们关在一处庄子里,算是软禁,少吃少喝,派禁军把守,把庄子裹得密不透风。
当时正好撞上顾宜宁当小菩萨四处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