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芳与贺砺虽为姐弟,但年龄差了十九岁。为人妻为人母久了,对男人的秉性自是十分了解,知道如孟允棠这般的小娘子,落在男子眼中,正是最可口诱人的模样。
她心下顿了顿,眼带笑意态度温婉地对孟允棠道:“彤娘对贺家如此大恩,只带了这些薄礼来感谢,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若是彤娘不嫌弃我年长,不如我们结拜为姐妹如何?”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孟氏母子三人都十分惊讶。
但周氏很快回过神来,笑道:“贺娘子若不嫌弃我家彤娘年幼不懂事,那我们自是求之不得的。彤儿,你说呢?”
孟允棠心头有些茫然,但她知道此时不能迟疑,就懵懵地点了点头。
贺令芳喜道:“太好了,从今后,我又弟妹双全了。孟夫人,择日不如撞日,若是方便的话,我想与彤娘今天就结拜。”
周氏道:“那有何难?不过就是准备一张香案的事。”说着,当即就吩咐下人去办。
贺令芳又问周氏要了笔墨纸砚,与孟允棠各自写下姓名与生辰八字,彼此交换,是为金兰谱。
香案置办妥当后,就安置在内堂中,贺令芳与孟允棠在香案前磕过头,仆人在旁杀了只鸡,将鸡血滴入酒杯中,两人按长幼顺序饮下血酒,便算礼成。
贺令芳从右手腕上褪下一只天青色光润莹洁的玉镯,戴到孟允棠的手腕上,道:“这是我过世的母亲留给我的,以后我们姐妹一人一只,是为信物。”
“谢谢义姐。”镯子很好看,孟允棠乖巧道。
贺令芳道:“叫义姐多别扭,以后就叫我阿姐好了。”
“谢谢阿姐。”孟允棠从善如流地改变称呼。
贺令芳很高兴,对孟允棠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没事多走动。”
孟允棠点点头。
贺令芳又逗留了片刻,便告辞回去。
周氏与孟允棠送她出了门,回到内堂,看到孟础润气哼哼地闷头往外走。
“你去哪儿?”周氏问他。
“出去透透气。”孟础润道。
“别忘了回来吃午饭,下午还要陪你姐去买马。”周氏高声道。
“知道了。”他头也不回。
周氏知道他为何生气,想到此,便忍不住去看孟允棠。
孟允棠还在欣赏贺令芳送给她的玉镯,她戴着有些大,所幸她手上肉多,倒也不会甩出去。
“彤儿,你还好吧?”周氏轻声问她。
孟允棠抬眸看向自己的娘亲,笑道:“我挺好的啊,凭空得了个有权有势的义姐,有什么不好?”
周氏看她模样不似强颜欢笑,略略放下心来,点头道:“这样也好,省得你弟成天胡思乱想。”
两人回到内堂去看贺令芳带来的礼物。
金钗一盒十支,金簪一盒十支,金花树头钗每盒一只共十盒,各色金华胜一盒十支,各色金步摇每盒一支共十盒,各色金项链每盒一条共十盒,各色金手镯一盒十支,各色绢花一盒二十朵。花钿一盒,明珠一斛,红宝石一盒,瑟瑟石一盒,水精一盒,光玉髓一盒,孔雀石一盒,玳瑁一盒,砗磲一盒,琥珀一盒,红珊瑚一树。
黄金一千两,白银一千两。各色绢绫罗纱等各二十匹,明霞锦孔雀罗蛟龙锦各两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珍贵的香料与药材,食材等物。
周氏说这些东西都归孟允棠。
孟允棠很开心。虽说当年帮贺家人收殓尸骨并没有想着要他们回报,可如今贺家东山再起了要报答她,她也不会装清高。
旁的不说,一千两黄金一千两白银,换算成铜钱的话就是一万一千贯,她以往每年的花销也就三十贯左右,就算她奢侈些,一年花两百贯,也够她花五十五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假设她能活到古稀之年,都够她躺着花一辈子了。
这不比嫁人好?既不用伺候人,还有花不完的钱。若有人欺负,还有个太后侄女义姐可以求助。畅想一下今后的生活,孟允棠感觉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