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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于欣离开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小时，陆云鹤终于从赵漫宁那边抽出身来。

他推开赵漫宁的病房门，走出去后将房门掩上，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缩，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于欣拨去了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女声说着更加冰冷的话。

陆云鹤颇有些惊讶。

因为于欣几乎从不将手机关机，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于欣失去联系。

陆云鹤低头翻了翻上面的聊天记录，妄图从中发现些什么。

却除了一小时前被于欣挂掉的那个电话之外，这几天他们都没有联系，再往前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对话。

陆云鹤完全找不出于欣可能去哪了的信息。

他思忖了许久，打给了于欣的母亲。

楠楠生病了，于母不可能没出现，她也许知道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陆云鹤内心那隐约的不安也在这瞬间消失殆尽。

“妈，于欣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她在您那吗？”

他客客气气地询问，不像是女婿，更像是关系疏远的小辈。

于母的声音不冷不淡：“她不在我这。”5

陆云鹤立即皱起了眉。

于欣还能去哪？大晚上的，她总不可能还在排练厅。

况且，要是排练，又何必将手机关机？

陆云鹤心里想过许多个念头，但都没说出口。

他直觉在于母这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便想将电话挂了：“那行，妈，我这还有事……”

“有事？”

于母在那边轻微地冷笑了一声。

陆云鹤是第一次在于母这遭遇这个态度。

虽说于母从前就不怎么喜欢他，可他态度都做得挑不出毛病，两人也都相安无事。

可现下，于母的这声冷笑倒像是彻底要与他撕破脸了。

陆云鹤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下意识往后看了眼，见病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才又往前走了几步。

“妈，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问出了口，可于母第一时间并没回答，反而沉默着，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陆云鹤的心瞬间被拧紧，呼吸也悄悄地轻了几分。

“陆云鹤，你应该知道，最开始我是不同意你和欣欣交往，甚至于结婚的。”

于母于于然说道，其中还藏着几分叹然。

陆云鹤不知她此刻说这事是为何，也只得皱着眉答道：“是，您担心我对于欣不好。”

“可我与于欣结婚这几年，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了她。”

他不理解，于母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她只问了一句话，便将陆云鹤问得哑口无言了起来。

“那爱呢？你有没有好好爱过她？”

陆云鹤嗓子眼里似乎塞进了一团又大又厚重的棉花，将他的气管堵住，整个胸腔都立即陷入了黏稠般的涩感。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云鹤不敢置信地问出口，脑中一片空白，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也不敢去猜想于母是否知道了什么。

一阵难言的窒息后。

于母的声音变得又尖锐又冷漠，像是彻底对他失望了一样。

“陆云鹤，从前我只是觉得我们高攀不上你家，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欣和你结婚后，未必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她轴，认定你之后，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再加上你对我们夫妻俩姿态做得也确实低，我才想着说，兴许你和欣欣确实能抛开阶级差距，真正地成为一家人。”

“可我现在觉得，我错了，我简直大错特错。”

“陆云鹤，你根本配不上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