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说完了?”
“没有!我渴了!”
他把杯底的水喝尽,然后伸着手臂想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因为胯部以下盖着被子看不到伤处,于万无法判断伤情,不过根据他放杯子的姿势猜测应该确实受伤了,简单的探身动作他做得缓慢小心,先用手臂撑着床,再侧身慢慢往柜子的方向靠。
林灿脾气不好但确实漂亮,轮廓柔和雌雄莫辨,眉眼却是极具野性的深邃感,再加上年岁小皮肤嫩,身上有种年轻人特有的热烈邪肆,不闹腾时还挺招人疼的。
此时他闭上嘴费劲地放水杯,居家服随着他伸胳膊的动作向上蹭了几个厘米。
于万的视线轻而易举地顺着薄薄的后背落到他的腰上。
一截皮肉纤薄流畅,带着一片瘀青的腰。
像受到重力撞击造成的伤,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oga大多偏柔软娇贵,像是玻璃房里禁不住风吹雨淋的花朵,总感觉轻轻掐一下就能弄出泪来。
但林灿和其他oga不太一样。
他头□□染成耀眼的浅白金色,画着小烟熏妆在舞台上连唱带跳有消耗不完的活力,像一颗纤细却坚韧的柳条,看着就耐玩。
有次于万耐不住磨去听了他的演唱会,四周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和晃眼睛的灯牌,她坐在热情的人堆里安静得格格不入。
她听不出连嚷带嚎的音乐哪里好,也不会跟其他人一起撕心裂肺地喊林灿名字,全程像个呆呆愣愣的人形画,张不开嘴跟不上溜还不合群,几个小时下来歌词都没听清一句,只是看他换了好几套衣服,舞蹈也有意思,抬着胳膊扭腰摆胯,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跃动的身体如同潮起潮落的海浪,勾得人想把他的手脚束缚住看看还能摇出什么花来。
在一曲结束时,她和林灿隔着人群视线相接,oga的脸迅速升起薄红,垂头用舌尖拨了下唇角的银色唇环。
殷红的舌尖在冷银上一触即分,这是他心乱时无意识地小动作。
摄像师捕捉到分秒间的特写投到了大屏幕,全场的尖叫声疯狂到耳膜鼓胀。
那天演出结束,于万在更衣室用检查的名义轻柔地捏他喉咙,手指深入口腔细细刮了一遍,指腹摩挲着唇环问他,唱了四个小时,嗓子疼不疼。
林灿睁着雾蒙蒙的眼摇头。
离场的粉丝还在兴奋地回味,网上各大平台开始刷起演唱会的小片段,没有人知道,刚刚在舞台上张扬拽酷的林灿此刻毫无防备地把腺体暴露在alpha眼下,脱掉装饰满铆钉的外套,撩着要透不透的黑色内搭说,腰疼,于医生揉揉。
她一本正经地掐着他的侧腰提要求:动几下,我看看有没有拉伸到肌肉。
拉伸伤哪有这种检查方法?更何况伤到了林灿会感觉不到疼吗?
oga根本没察觉到她话里有什么不对,双腿稍稍分开,腰腹以一个不合理的程度往下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于医生,听话得如同在腰上系了透明鱼线的木偶,方向角度全由医生说了算。
检查过后,没有任何伤情的腰侧留下了手指掐出的红痕。
恰好和现在的瘀青出现在同样的位置。
于万动了动手指,不禁回忆起他皮肤的手感,炙热的,柔软的,白皙的皮肉像奶油一样往掌心贴。
心里想着,眼睛看着,半个月没碰过的人就在不远处,正撑着手臂露出一截挂了彩的腰,在胳膊够不到桌面时还侧头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她打算早点听完废话早点走的安排犹疑了。
仔细想想,身边还真找不出和林灿类似的同款,就算不能动真格的,逗一逗也挺好玩。
有些事动了点苗头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拉不回来了,连手心都开始痒痒想整点事做。
再说相识一场,病床前搭把手很正常吧。
“是我不好,别置气。”
她几步走到床边接过他手中的水杯,扶着他的胳膊让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伤哪了?方不方便让我看看?”
林灿不点头也不摇头,非得等她往后退一步时才拉住她的手,沉沉地睨了一眼,“你看吧。”
他真以为于万要走,攥着她的小拇指不松开,掀开被子露出一条缠着绷带的腿。
她纤长的手指碰在小腿的绷带上。
力道轻柔得没有一点感觉,oga却红了眼眶。
唇抿着,眼睛盯在于万脸上,让她稍侧头便看到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还生气呢?”
她屈指拨了下他的垂到额前的刘海,“告诉于医生,谁欺负你了?”
年轻人总有些不屑世俗的轻狂劲,而林灿不仅是轻狂甚至称得上狂妄,网上还有他出道以来爆粗口打人的高清纪录,从舞台风格到言谈举止,他都不像个oga。
可谁规定oga一定要什么样?
别人以为他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该当一只温驯的猫,他偏偏尖牙利嘴的看不顺心就亮起爪子挠一把,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欺负到他头上,于万这么问无非是开玩笑缓解下气氛,没承想惹得林灿会突然发难,手臂搂住她翻了个身。
主打一个眼准手快猝不及防,还特有心机地用腿从旁压住,吃准了不会被一脚蹬开。
两人一上一下倒在柔软的被子上,其间不知谁碰到了床沿的按钮,悬浮床边缘的氛围灯刷地熄灭了。
于医生受制于人,顾忌他的伤不能用力推开,只能任由oga眼底发沉地渐渐贴近。
空气里多出一缕幽幽的薄荷味信息素。
以后颈处的腺体为源头迅速扩散,掺杂了清凉的甜润由淡转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