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笠缓缓朝他靠近了几步。
对方如同一团虚影若隐若现,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沈笠的存在。
“为什么还是不行?”
虚影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暴躁地把自己刚刚写的东西撕地粉碎,揉成纸团。
在他的脚下,到处都是破碎的纸片和纸团。
沈笠弯腰捡起其中一个纸团,没等到他打开纸团,纸张也像虚影一般变成半透明状,最后消失了。
无论他尝试多少次,都没办法看清那个人在写什么。
“为什么。”苍白的虚影低着头,缓缓抽泣着,“为什么无论尝试了多少次,都救不了他?”
苍白的人影双手罩住自己的脸庞,眼泪从指缝里流淌出来。
凑近了,沈笠更加能感受到那团虚影的情绪波动。
那不是人。
也不是鬼。
只是一个单薄的执念而已。
随时随地都能被风吹散。
他在写什么?
他为什么要哭?
他要拯救谁?
沈笠觉得自己抓住了线索。
他继续朝着虚影靠近,走到了桌边,直到看到他压在手底下的黑色封皮笔记本。
果然,这次他们派送的“件”,和眼前的这个虚影脱不开关系。
所以他会是收件人吗?
窗外的风呜呜作响,掀翻了两扇十分不牢靠的窗。
玻璃碎了一地,只余下空空如也的窗框,重重地砸在墙上。
不等沈笠看清,虚影就随风飘了出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连带着笔记本也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门外沥青人的巨手也拍碎了老旧的木门,伸进了室内。
沈笠没有在客厅停留,迅速躲闪到卧室。
猫人甲不在这里。
他神出鬼没,把沈笠引进屋,看到那团虚影之后又消失无踪。
这间屋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单人床摆放在墙角,外墙潮湿常年渗水,潮湿的环境下适合蕨类植物横行。
阳台门早已破碎,青苔从地板上一路延伸向外。
在墙缝里扎根的蕨类绿意盎然,将腐败的叶片藏在阴影处,只露出自己最茂盛的一面。
沥青人的手伸到狭窄的屋子里探了又探,破门而入是迟早的事,沈笠必须寻找出路。
他踩着厚重湿滑的青苔来到阳台,阳台拖把池里的下水道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很快,一滩黑色的粘液从下水口喷涌出来的,在拖把池里汇聚成人形。
沈笠本可以继续用自己的血阻拦,但眼下他失血过多,有心无力。
身后是巨手,面前有怪物。
真的就无路可逃了吗?
沈笠坦然地站在破碎的栏杆旁。
“砰!”随着一声巨响,身后的门被砸开,粘稠的巨手朝他包裹而来。
巨手探向阳台,却抓了个空。
因为沈笠已经毫不犹豫的从十一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