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说:“锋芒太露确实会惹起更多人关注,包括好人坏人。”
朱然看向芍药,说:“已经晚了。”芍药以为他在讲自己,正要飙,朱然却说:“上次在河上,就碰到一个杀手,指名道姓来找我的。关键一对一我还不是他对手。”
“啊,你不是很能打的吗?后来呢?”芍药问,也问出了妙玉的心声。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又不是天下无敌,后来我被他打进河里,他也不小心掉进河里。”朱然说。
“再后来呢?”两人问。
“当时贾芸和二丫在船上踱来踱去的,干焦急,终于在船舷边找到我,那个杀手应该被水冲走了。”朱然说。
“好像运河水不急吧,杀手个子很小?”芍药问
“他的个头是我两个这么大,踩在船上,船感觉在摇晃。可能他不会水性。”朱然说
两女都感觉他不尽不实,那杀手应该给他弄没了。
两个女孩静默回想当时的凶险场面。这时一群四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哈地走进来,当头的是贾宝玉和林黛玉,跟着的是薛宝钗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他们都纷纷打招呼:“朱大哥。”“朱公子”“朱先生”。又见到一个陌生姑娘在朱然身边,颇为好奇。林黛玉先行开口:“朱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与妙玉一样,见他今天又来,感到奇怪。
大家都注视着朱然,他说:“是这样子的,我刚聘请了一个助理,就是她,叫芍药,她很仰慕你,所以我带她来见你,芍药好像有有话跟你说,你们女孩子的私人话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到外面聊。”说着对芍药努努嘴。芍药哼一声就起身和黛玉一起离开了。
众人自是不信所谓仰慕的鬼话,但私密话那肯定是真的。
黛玉带着芍药到外面园子,边走边聊。黛玉问:“姐姐可是有什么话问我?”
“你朱大哥不放心你的身体,叫我来过问一下。”芍药说。
黛玉沉默片刻,似乎感觉到什么,说:“芍药姐姐,你是大夫?”
芍药说:“算不上,我只是平时看了很多医书,略懂皮毛。”
“那你和朱大哥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黛玉问。
“我是他生意朋友的一个远房亲戚,去投靠你朱大哥的,但是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芍药说。见黛玉迟疑的神色,便说:“在那个院子里,其实除了秦姐姐,你朱大哥对其他女子也没碰过;不过他说我能帮得上他,他才肯收留我。如果只是白吃饭,恐怕也呆不下去。”芍药说。话虽有点夸张,但她自己的想法确是这样子。
“朱大哥应该不吝你那点米饭。”林黛玉对她的信任显然多了一些,伸出她的手,说:“会把脉吗?”
……
珑翠庵里面,朱然看向后面的陌生姑娘,宝玉连忙介绍说:“这是我表妹史湘云。”史湘云也走向前打招呼,大家都坐下来围着喝茶。
朱然说:“前几天我和卫若兰冯紫英在一起吃饭,好像听说了他们其中一个看中了史姑娘,向史家提亲了,有这回事吗?史姑娘。”
贾宝玉大吃一惊,说:“我怎么不知道?”
史湘云却毫不给面子,怼道:“朱大哥就会胡说八道,没影的事。”
妙玉却知道朱然必有所指。宝钗也默默地记下。
朱然哈哈干笑说:“对不起,肯定是我记错了,近来烦事多,应该是听错了。”又对薛宝钗说:“薛姑娘,我们的友间商行被薛记打败了,基本退出了京城,所以那天我对蟠哥儿说,以后倪二和邢忠混不下去,就要去赖上薛记找饭吃。”
薛宝钗羞红着脸,说:“朱先生平时做生意都是这样不讲理的吗?”
朱然又说:“所以,我又对薛蟠说,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他们俩个人坑了,他们现在接近净身状态。如果被人坑,肯定是其他人。”
史湘云却说:“为什么不是你,你坑了人家就撇得干干净净,最不厚道。”
大家都笑了。朱然说:“史姑娘,你不能冤枉好人,我都不在京城想作案也没时间啊。”
众人说笑间,贾宝玉问:“朱大哥,你能文能武,具有良好条件,为什么不去当官,而拼命去经商呢?”这话问出大家的心思,都静静地听他如何回答。
朱然沉吟片刻,说:“我觉得,成人的世界不外乎追求权力和金钱。只有金钱还有丁点机会向穷人开放,而权力永远不会。我讲个小故事给你们听。”
一位老参将和他的孙子在花园悠闲散步。孙子好奇的问爷爷:“爷爷,我长大后可以当参将吗?”爷爷想了想说:“爷爷是参将,你将来估计也能当上参将,应该问题不大”。孙子继续追问:“爷爷,我如果想当将军,你觉得可以吗?”爷爷沉思后说:“估计很难,因为将军也有自己的孙子”。
贾宝玉说:“朱大哥,你是讽刺世袭制不合理,对吗?”
“我不是那意思,要说世袭制不合理,也有争议,人家将军会说,凭什么你十年寒窗,要胜过我十年沙场浴血,我的意思是我没靠山没背景,不适合入仕。”朱然说。
贾宝玉说:“听说你倚着一个皇子,立了战功,朝中在议功封官呢!怎么会没靠山呢?”这也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朱然说:“那不叫靠山,那最多叫等价值交换,互相馈赠,我们之间相互感激对方,不能称之为靠山,比如一个穷小子,娶了公主,然后他有了靠山,或者娶了丞相或将军的女儿,然后他也算是有了靠山。两者之间不平等,矮的一方才是有了靠山。穷小子没有付出等价值的东西,我付出了,两者性质不同。”
宝玉说:“向上靠,称之为找靠山,人性趋利,都想向上找靠山,哪来这么多靠山?”
朱然说:“你说对了,所以,比如丞相的儿子找不到公主做靠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同等级如将军的女儿联姻,称之为门当户对,听起很俗气,但却是最稳固的关系,因为双方都有所顾忌,不敢乱来。一高一低的婚姻,最不和谐,因为没了制衡,地位高的一方总会欺压低的那一方。”
史湘云插话说:“朱大哥说的这个我不同意,难道不是人品决定双方的关系吗?为什么是地位?”
朱然却说:“你说的也没错,但那是理想状况,大多婚姻,男女双方,结婚之前彼此并不了解对方。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由不是自己选择,我想要个淑女,可能父母塞给我一个河东狮泼妇。你想嫁个君子,父辈可能给你带来个中山狼。人品是好东西,但是婚前看不见摸不着,但对方的地位财富是可以看见的,是唯一可以依附和保障的。”
薛宝钗说:“朱大哥你讲的似乎好听,但是你自己,你自己本人怎么处理的呢?”
“呵呵,知易行难,你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了。做起确实很难,老实告诉你,我老家社会生态不同,男女之间是可以公开交往的。贫富阶层肯定有,但分界线更加隐秘,而且一样讲究门当户对,由于比较特殊,又能做到史姑娘所说的了解对方品格,不是指我个人,是指大多数人,都能做到既要门户对等,又能了解对方品格,我细说一下,因为我老家社会阶层已呈橄榄状,贫富不均是有的,富贵的属少数占大约两成,中产阶层温饱有余小富的属大多数占比大约六成,赤贫属少数占大约两成。我属于中间阶层,是可以自主婚姻那种。反而最富的因为要讲究政治联姻,不能自主,赤贫的婚姻本身很困难,自由选择更是难上加难。”说着,他向妙玉找来一支笔和一张纸,画了个橄榄,又画了一个三角金字塔。便向四人讲解:“橄榄的两端尖的部分是最富和最穷的人,我属于中间那块,旁边的三角金字塔是现在大康朝的状况,顶尖的是富贵人家,下面的穷人,穷人最多。所以在这里能自主选择婚姻的并不多,主要是因为财务上能自由作主的中产阶层人数太少。”
薛宝钗问:“自己不能自由作主选择婚姻对象,难道不是因为孝道,听从父母的话吗?”其实这也是大家的想法。
朱然说:“这可能又是一个学问,是权力的学问,现在很多人离开父母难以独立生活,这是父母对儿女的一种约束力,也就是父母对子女行使权力的依仗。久而形成一种习惯。当年轻儿女能够不依靠父母可以独立生活,父母的权力本身也变弱了,当然,也不排除个别人孝顺听长辈的话,那毕竟是少数,像薛姑娘肯定会听话的,像宝玉肯定不听的。权力也是以财富为基础的。说直白点,有钱就有胆量。”薛宝钗贾宝玉听了都脸色尴尬。
朱然又说到自己:“以我为例,比较特殊,即使来到这里,我还是保持原先的习惯和原则,从不会以强凌弱,强迫某个女子屈从于己。像香菱这种,我只会帮她物色个合格的男子,双方都满意的,然后嫁出去。”
啊!这观念太雷人了,大家都很震撼,佩服之余也在想,她们和你混在一起这么久,如何能清白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