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春说的是“我们”,必然包括岑文、岑敬,以后岑文肯定也不敢和她说什么了。
看来要打开突破口,还得通过萧玦自己。对了……还有顾嬷嬷和萧综。想到后面二人,沈姝又振奋了些,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她微笑着安慰桑春,“不必为难,你已帮了我许多了。”
第二日还有诸多事情要忙,沈姝没再耽搁,回到卧房,简单清洗一番后睡下了。
清晨她早早起来,除开折柳,锦瑟瑶琴、莹月莹星也都在房中忙碌,竟显得偌大的卧房也有些拥挤。
沈姝去到浴房,由折柳帮着洗漱,问身边的瑶琴,“王爷呢,可起身了?”
瑶琴手捧着巾帕,文静道,“王爷在凝露苑,桑春过去了,等她回来便知。”
沈姝听她直呼桑春的姓名,推测她与桑春年纪应当相差不大,关系也亲厚。她点点头,漱了口,又问,“你跟着王爷多久了?”
瑶琴道,“我和锦瑟比桑春晚两年,外头还有玉笛、青箫,是王爷建府时皇上赏的。”
“嗯。”沈姝轻轻应了一声,心道这里皇帝的人还真不少。
又听瑶琴轻笑道,“王爷平日不喜人近身伺候,鲜少用得着我们,也是王妃来了,我们才有些活做。”
沈姝也不喜人近身伺候,心想有了萧玦的铺垫,以后她遣开众女,也有了理由。
随即她又转念一想,瑶琴说话如此详细妥善,或许也可以问问她,昨夜的那个问题……
到底并不如何了解瑶琴,沈姝问得婉转了些,“王爷何时建府的?”
瑶琴道,“五年前,王爷十八岁时。”
就要问到最关心的问题,沈姝敛住神思,露出自然微笑,“昨夜听桑春说,王府各处庭院名字无不风雅动听,都是王爷、建府时取的么?”
瑶琴不疑有他,仍细声细气道,“只有静思阁是王爷取的名,别处t是岑文大人取的。”
沈姝按捺住自己的急迫,镇静地同她确认,“是一建府便取了名?”
这下瑶琴略有疑惑,但很快自己消化了,恭敬道,“正是。”
沈姝心中乱糟糟的,拿过帕子擦净了脸。她想,若是瑶琴没有骗她,那么萧玦至少五年前,便认识了她,并对她感情深厚。可五年前她在许州,确认没有见过萧玦,更不可能和萧玦亲密相处。
沈姝迷惑极了。只是想到萧玦鲜少差遣瑶琴,或许是并不亲近,或许是心有戒备。无论哪种情况,都不适合再问得深入,于是沈姝缄口。
今日要入宫敬茶,还要去太庙祭祖,再转去宗正寺上族谱,事情可谓满满当当,时间耽搁不得。
沈姝被众位侍女伺候着,简单梳妆,正穿常服的时候,桑春回来,略显忧虑地禀报沈姝,“王爷喝了一夜酒,五更天才睡下,现在还未醒。”
“五更天才睡?”沈姝简直拿这人没办法,穿好衣服,便匆匆转去凝露苑。
凝露苑在西南,离静思阁并不远,没静思阁那般富丽广阔,但也宽敞秀美,内部布置厅房、卧房、书房、浴房都齐全。
沈姝进入厅房,岑文岑敬都迎了出。二人换了昨日喜庆的衣裳,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下、什么时候起来的,瞧着都精神抖擞。
兄弟两朝沈姝行礼,沈姝柔和道,“辛苦你们了。”
岑敬依旧默不吭声,岑文道,“辛苦的是王爷。”
昨夜萧玦酗酒,岑文劝了半夜都劝不动,最后岑敬道,“你让他喝罢,王爷难得高兴。”想到喝酒总比吹冷风好,烈酒还能驱寒,岑文便不再劝。
第二日岑敬还要护送王爷王妃入宫,岑文让他去睡,自己又守了萧玦一会儿,也去睡了……最后一直守着萧玦的,是桑春。所以最辛苦的也是桑春,但岑文想了想,终究没对沈姝说。
沈姝迈入卧房。这里兴许不是按照萧玦的喜好布置的,陈设都偏于清雅,屏风是花鸟画,帐幔是竹青色。
掀开帐幔,入目的是铜绿绣花锦被。萧玦便躺在这片铜绿绣花中,身上婚服未退,发上,依旧束着那条红色丝带。
昨夜光线不明,沈姝只知这发带是红色,今日才发现,这条丝带斑驳陈旧,颇有岁月痕迹。
靖王府的下人必然不会让萧玦用这么寒酸的东西,所以说,这是萧玦自己的意思。一条旧丝带,有何重要意义,值得萧玦特意用在他的婚礼当日?
沈姝纳闷极了,将帐幔交给折柳挽起,坐在床沿,探身,想要细看这丝带。
哪知她的手指才碰上丝带一角,极细微的震动便惊醒了萧玦。他面色发沉,死死盯着沈姝,好似狼盯着猎物,带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沈姝同他四目相对,第一次见这种眼神,心头惴惴,正要开口说话,冷不防萧玦忽然伸手扯住她,用力将她摁在身下,单手制住她的下颚,对着她红唇就吻了下来。
“唔!”唇上感觉到温热,与强势的力道,沈姝起初懵然、怔愣,微微疼痛,接着整个人羞愤欲绝,红成了石榴。
萧玦的掌控力大得惊人,沈姝下颚被制,转头都不能。甚至这人察觉她有挣扎的意图,指尖施一个巧劲,捏开了她的齿关,霸道深入。
沈姝无法躲避,也无法出声,只能手脚扑腾,死命挣扎。她不是抗拒萧玦的亲吻,而是现在时机不对,岑文、岑敬虽未进房,但折柳、桑春都是在的,她们全都眼睁睁看着!
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其实也不是全都眼睁睁看着。有沈姝在,桑春自动退在后边;折柳虽在床边,也见到了萧玦突如其来的孟浪,但接下来沈姝被萧玦的身形挡住,她其实也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