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敬领命而去。岑文摸着下巴,脑中思绪陡转,很快便把自己知道的各种消息捋了一遍,也想明白了清河公主袭击王妃的原因——女子的嫉妒心,真可怕,也不知谢绍宁是否消受得起。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希望清河公主,能活到大婚的那一日。
原本还想和王爷讨论讨论王妃的两次遇刺,但见两人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开,岑文起身告退。
岑文走后,沈姝看了看桑春,柔声道,“你昨日累着了,便去歇息罢,这里有锦瑟折柳她们……”
明白王妃是有话要私底下与王爷讲,桑春掩去眼中忧虑,行了一礼,退下。
沈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回过头疑惑对萧玦道,“怎么桑春今日忧心忡忡的?”
“该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萧玦清淡应了一句,忽然探身,伸手扯住沈姝柔嫩手腕。
两人中间还隔了一个几案,萧玦将沈姝拉起,令她不由自主转了半圈,跌坐到了自己腿上,而后禁锢住她的纤腰。
解开隔阂的萧玦,孟浪得不像话。沈姝红着粉颈坐于他双腿,手抵在他胸口,又不敢用力挣扎——毕竟这人当真脆弱,她怕弄疼他。
现在是白天。沈姝羞窘,“你……做什么呢?”
萧玦本不想做什么,见她娇羞模样,反而心痒。双臂用力将她搂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他凑近,低头,压迫感十足地问,“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有过几次突然被亲的经历,沈姝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唇,那羞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朵,连眼尾都红了,“现在可是……白天。”
萧玦闷笑,而后吻她掌心。沈姝猛地缩回手,受惊的兔子一样瞪着他。
“我是想问你,”萧玦先是轻笑,将她越搂越近,直到紧紧贴上他身躯;而后敛住笑意,在她越来越羞耻的目光里,好似威胁一样地凑近她耳朵,“在搬出谢府后,可曾偷偷和谢绍宁见面。”
那模样,好似沈姝一旦说谎、或者回答得不合他心意,他便要咬过来一样。
他咬人可疼……气息又浓烈,网一样笼着她。沈姝僵住,不敢撒谎,“我没有。”
“当真没有?”萧玦眉梢挑起,觉得不太对劲,要是没有见面,何以刺激得萧珠儿那个疯妇这样连翻出手?
“真没有……”沈姝努力平复心跳,回忆着道,“……就殿试放榜那日,他非要喊住我……”
萧玦觉得心中打翻了一整缸的陈年老醋,酸的不行,“你还去看他中没中榜?!”
“不是!”见他误会,沈姝连忙解释,“是折柳要看,我只是……”
越解释越乱。萧玦猛然张口,当真衔住了她白里透红的秀气耳朵,只是到底舍不得她疼,只用力吮了一口。
“骗子。”他低声控诉,想着沈姝既然能骗他说和谢绍宁不熟,自然能骗他些别的,看榜了便是看榜了,怎么还推到婢女头上。
耳朵上濡湿的触感传来,令沈姝猛然受惊,当下也再顾不得他虚不虚弱,猛然挣开,捂着耳朵一蹦三尺远。
但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她羞耻而恳切,“我没有骗你,当真是折柳要看。我只是陪她,顺便看看进士们都有谁,想着以后做了你的王妃,总不能一个朝臣都不认识……”
萧玦望着她的眼睛,倒是信了她的话。何况他本也不会当真与她生气。沈姝为他们的共同未来考虑,他该高兴。
萧玦见好就收,理了理衣摆,站起身,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方才醋性大发咬人耳朵的不是他一样。
沈姝,“……”她早该知道,这人一向能装样。
萧玦走向门边,略一犹豫,道,“我让锦瑟把我的东西搬过来。”
沈姝耳朵仍烧得火辣辣的,她生着气,娇嗔道,“你别过来。”
萧玦原本便不坚定,毕竟自己的秘密确实太过耻辱,他仍有几分芥蒂。再者,好似有什么东西,随着昨晚的一声“娉娉”突破了一般,他越来越难自控地想亲近沈姝,但他身上带毒,若当真与她同寝,看得到抱得到却得不到,未尝不是折磨。
既然沈姝如此说,萧玦道,“……也好。”
沈姝,“……”她不过是气话,怎么这人还当真了,夜里不看着他,万一他又疼了怎么办?
但说出的话不好收回,沈姝闷闷地,不做声了。
萧玦去了瑞福街,将东西搬回。其实他本可不去,交t代岑文便行,但他想亲自去接回忠忠,毕竟沈姝让他好好照顾它。
从福瑞街回来,萧玦回到凝露苑,用过午膳,便边处理公文,边等岑敬那边的结果。
未时将尽,岑敬果然带了两个羽林卫过来。萧玦起身去往浣月轩。
他到时,岑敬已按照他的习惯,在庭院内摆好了桌案大椅,刑具架也抬了出来。
两个羽林卫神情不安,站在院中,见萧玦过来,强掩惶恐朝他下跪施礼,“见过靖王殿下。”
萧玦走向座椅,问岑敬,“他们什么身份?”
岑敬道,“是羽林军弓箭营的两名普通士兵。”
弓箭营。萧玦眉梢微动,坐到椅上,又问,“上官是谁?”
岑敬早就将该知晓的问了个明白,回答道,“是吴尉,惠太妃的母家侄子,清河公主的表兄。”
有意思。萧玦冷冷一哂,心道,百般抵赖又如何,还不是会落到他手上。
他敲了敲桌,脸上又浮现外人面前那危险的假笑,看过两个更显局促的羽林卫,吩咐道,“将两人分开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