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耍赖皮,吃饭的时候,陈竞争有意无意地说:“你莫干娘老是和我一个地方办公,难免会惹人非议,本来想着让她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里歇着,她偏偏又是闲不下来的人,可把我愁坏了。”
话头留给了瞎狗子,后者立刻明白过来,提建议说:“可以去做生意嘛!谁也不得罪,谁也说不上啥难听的!”
话音未落,陈竞争就接上了:“哎呀,我正有此意!我手上刚好有个路子,只是这生意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太过于敏感了!”
像他这样的高官,能让他觉得来钱快的生意除了军火就是大烟了。
瞎狗子攥起拳头,只留着大拇指和小拇指,他把大拇指放到嘴边,模拟了抽大烟的姿势,试探性地问:“干爹说的是这个生意?”
陈竞争点头,却不说话,就等着瞎狗子主动一点了。
没招,躲不开了,瞎狗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干爹说的是,这个东西确实暴利,可莫姐姐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去抛头露面做这个生意,不过,我可以啊,本来我的名声就不咋样……”
话还没说完,陈竞争就拍着桌子下了决定:“好,好,好!就依你之见吧,这明面上的生意,你来做,就让你莫姐姐做个幕后老板吧!你放心,不会让你白辛苦的!给你两成的干股,怎么样?干爹对你好吧?”
瞎狗子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多谢干爹信任!”
心里头已经把陈竞争的祖宗十八代热情地问候了几遍,这哪里是关照,分明就是找了个顶缸的冤大头,出了事情,自己就是那个背锅的,如果自己不答应,即便是有一个将军老丈人,他也可以让自己变成穷光蛋。
现在还得有求于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想想自己从草垛里走进了这陈公馆,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的,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事情就这么谈好了,陈竞争利用手里的职权,设法从国内外搞来大烟,交由瞎狗子在日占区兜售,所有利润全部上交给莫家康。
午饭吃完,陈竞争又把瞎狗子叫进书房,是该谈更重要的事情了。
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就等这瞎狗子主动问候了。
瞎狗子明知道有套,还必须往里面钻:“干爹,看你好像有啥心事,你告诉我,看我能不能为解决?”
陈竞争轻轻摆手,叹口气说:“不说也罢,说了,你也替我愁!”
瞎狗子哦了一声,半开玩笑说:“干爹都愁的事情,那我就更帮不上啥忙了!”
陈竞争扭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你应该说,赴汤蹈火也要为我解忧的!”
瞎狗子呵呵一笑:“好好,干爹有啥事情,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
“爽快,我这么多义子,也就数你最衬我心意,所以,我也就把心里话跟你说了。”陈竞争甩给他一根拇指粗的雪茄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开始絮叨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看咱们现在风光无限,天有不测风云,未来啥样子,谁都看不清,还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好!一旦时局有变,这国内怕是待不下去了,我并非贪财之人,只是为自己的后半辈子和子孙后代积累资本呀!”
瞎狗子试探性地问:“干爹的意思是……”
陈竞争用夹着雪茄的烟指着他说:“就说你小子聪明嘛,我就是想提前在日本那边做好安排,到时,直接提包走人!”
瞎狗子不解:“这有什么难的?以干爹的权力,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陈竞争轻轻摇头:“可不容易,日本人不仅让我们搞什么资产公开,好在遭到了全体同僚的抵制而不了了之,还不允许我们利用外国银行转移资产,相当于把我们锁在国内这个大牢笼里了。这个事情,你可以帮我!”
瞎狗子点头说:“我明白了,我那个将军岳父就是负责这个事情的,干爹是不是想让我求他网开一面?”
陈竞争摇摇手指说:“不管用的,他是不会同意的!我不可以,不代表你不可以,即便你不可以,你那个日本媳妇却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明白的是傻子。这就是要让瞎狗子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公司帮忙洗钱。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金陵方面对日本人的侵华战争的结局也持很不乐观的态度。
他还能说啥,只能略显为难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