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半掩着的,于远应是早发现了我,却仍旧问,想是这些话,也是他想让我听的。
推门进去,含着笑,轻轻问了榕儿之意。
他头立马摇得那个快。
让地儿斟茶捶腿,忽闪了眼睛,一副讨好的笑。
再看看他怀里的狐狸那一摸一样的表情……
果然养了什么宠物,便是什么主人。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忽视于远的嗤笑,将依偎过来的人揽在怀里。
榕儿……
榕儿……
你这般对我,我怎舍得你……
怎能舍得下你……
昌乐侯过来,特意掐了此时此刻,用意明显。
而且对榕儿之能,也颇为好奇。
榕儿当然也看出来了,没给什么好脸色,弄了昌乐一个尴尬。
昌乐这回倒是改了策略,用了私谊。
榕儿向来吃这一套,我本就无可无不可,但于远刚刚之言……
便找昌乐多要了些东西。
榕儿察觉不对,追着我问。
抚着琴弦,勾了个音,敛目笑笑。
这世间本就征伐混乱,血腥遍地。
比起榕儿安乐自在,还有何更重要……
我自恃才华笑了别人,别人未必不会笑我,平定四海,安康百姓之类,谁说又不是我的空谈。
有了他,我不想去管那些了。
我只想与他在一处。
一辈子,至了死,一直与他一处。
问榕儿意思时,忍不住就将人困在怀里抱紧了,勒得紧紧的。
愿不愿……
愿不愿与我这本就一穷二白,毫无建树,既给不了他锦衣玉食,也给不了他富贵荣华的家伙,在了一处。
愿不愿,将下半辈子,都给了我……
榕儿也抱紧了我,揪着我的衣襟,闷声答了。
似是,还落了泪。
傻榕儿,哭什么。
弯月如勾,惨色凄凉。
寒风吹着枝叶吱呀吱呀的响,也无端的多了份萧索意境。
明日便是计划之日,为了妥当准备,最后去见了次昌乐,商定脱困救助之法。
恐夜间太冷,给榕儿留了屋中甄别阳平君府中谋士性格,未让一同跟了。
回来路上,至一僻静院子时,被于远叫住。
寻着声音方向抬头,他此刻正坐在树上,低头见我停下步子,便跳了下来。
“跟我来。”
挑挑眉。
随了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枯草落叶遍布,丝毫不见人气,像是荒废了许久。
但假山流水,小桥楼台装点雅致,隐约处,仍旧能猜度了昔日繁花似境。
看这布置,应是女子所居之院。
左侧有个小亭,匾上提了“守玉”二字。
而其子,也单名一个玉字。
阳平君人虽与百姓上不堪,但自其妻死后,却从未听闻另有其他妻妾。
未曾想到,府中,竟还有这种地方。
于远转回身,于我面前扔了柄刀,随即又拔了自己腰间的刀,手臂横举笔直,遥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