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什么?”
查尔斯巴贝奇出迟滞的闷响,随后,他的三个蒸汽阀门全部都出了响亮的气笛声。
“竟敢!”
他用破碎不堪的声音喊道:“岂敢!竟然有人在我的视野之外,偷偷关停了分析机的蒸汽炉心……”
那几乎是他被外构出来的另一个心脏,维系整个固有结界演算机能的中枢。通常来说,不可能有人避开他的感知和魔像巡防做到这件事……可恶的魔术师!
这片虚幻土地给他带来的本土加成正在迅消退,高耸的煤气灯和浓雾当中的巨大建筑都在化作乘风而去的光粒齑粉,维克多弗里斯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注视着周围不断溃塌的建筑物,目光当中竟然饱含着惶恐。
力量的天平迅倒转,Lancer手持长枪,毫不犹豫地攻击过去,直接将查尔斯巴贝奇逼迫得连退几步。随后,他也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半边身子侧开,握紧手中的长枪摆出投掷的姿势。
“伴随着现界一同存在的第二宝具,列奥尼达之矛![1]”
他说:“即将在此,贯穿你的灵核……!!”
长矛的尖端迅染上一蓬火焰,焕起灼目的亮光。列奥尼达投掷出全力一击,枪尖构筑出一道火线,直接贯穿了caster的核心。
等蝙蝠侠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位master的手中都仅只剩下了一划令咒,关键时刻,急冻人绷圆了眼睛,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臂。
「如果用掉所有的灵咒,就会自动失去身为master的资格。」
维克多弗里斯很清楚这一点令咒维系着他和caster之间的魔力通道,一旦所有的令咒都被消耗殆尽,他就会失去对于从者的掌控力,原则上也不再被视作是一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然而,此刻的他无法再做出别的选择。
想必caster也一样。
他们是命运长河当中偶然碰撞在一起的两片枯叶,在河底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伴随着令咒的解放,caster胸腹部位置那个巨大的孔洞在魔力的作用下迅修复,以仿佛倒带录像一般以惊人的效率恢复原状。与此同时,维克多弗里斯手臂上的最后一道雪花花瓣彻底黯淡下来,只留下了一点浅色的痕迹。
不管顾从者,而是直接杀死master。
这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出的、最后的决定。
三只魔像从不同角度扑了上来,将Lancer牢牢压在身下。列奥尼达回防不及,立即振臂掀翻了其中一个,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巴贝奇朝詹姆斯戈登的方向冲刺过去。
蒸汽推进器让它庞大沉重的身躯急剧加,像是一截沉重的火车头一样冲撞过来,足够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粉碎性骨折。关键时刻,蝙蝠侠像是黑色的影子一样扑上来,险之又险地将他带倒在地,连打好几个滚才卸掉冲力。
戈登没问蝙蝠侠究竟是怎么闯进固有结界当中的,他语极快地解释了当下的情况--驱动着巴贝奇行动的魔力是令咒最后的余火,只要没有master继续维系召唤关系,他用不了多久就只能回归英灵座。
并不会,蝙蝠侠在心里想,这些从者的灵魂暂时只会回归小圣杯。
他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saber的master就在这附近,你们如果现在不撤退的话,会迎来第二场从者战。”
急冻人瞪着他,球形面罩上有好几个裂痕点,如果外界的高温渗透进来,他确实随时有可能会死去。这目光堪称仇恨,而蝙蝠侠承受得很坦然一-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各种人报以仇恨的目光。
“维克多弗里斯,你知道对你来说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救治患者或许可以引入韦恩集团的重症和特殊疾病救治基金,但让死人复活是任何手段都无从为之的幻想。或许圣杯能够带来一丝可能性,但……蝙蝠侠很是怀疑,“被复活的人”是否还能精准地指向那个曾经与他共同生活过的妻子。
“薛定谔的猫”这个故事中,如果不观测,猫就会永远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当中,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确定猫的生存状态究竟塌缩成为了哪一种,而对于急冻人来说,解冻的瞬间或许就意味着迎接死亡本身。
诺克斯其实早在固有结界开始崩溃时就已经离开,但蝙蝠侠似乎天生就有那种“说什么话都很让人相信”的能力,连被他揍过的反派们也都默认这个人正直得仿佛不会说谎。但在这个时候退缩又只意味着前功尽溃,犹豫之际,caster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
急冻人茫然回头。
大多数时候,caster都只能说出破碎的词句,仿佛蒸汽缔造的怪物外壳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的神智,但唯独这一次,对方在他的耳边出了清晰的、属于遥远时代学者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