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如同在血管内横冲直撞,涌动至在心脏时传递着剧烈的痛楚,一叠又一叠地要冲破单薄的身躯。
残酷的真相不断堆砌,姚乾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压垮。看到这样的盛卓延,他颤声道:“推开我也是你的计划吗?”
“以前我怎么没现你这么会脑补?”盛卓延不动声色地关掉机器,拿起抑制剂为自己注射,“说完了吗,说完我就——”
“我没说完,你先让我上车。”
姚乾紧扣下降至一半的玻璃窗,他越过江谷努力地想要看清盛卓延,“你哪里不舒服,我能帮你做什么?”
药剂没有缓解盛卓延的痛苦,他脖颈上的青筋凸起,额前满是因为隐忍渗出的汗,“收起你的内疚,我也不需要同情。”
“我从来都没有同情过你。”
看着盛卓延备受煎熬,姚乾的心中也翻涌着痛楚,他不停地敲着车窗。
“盛卓延,你不是说我在你这里有试错的机会吗?我们以前的事都——”
“我们?”盛卓延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早就结束了。”
盛卓延最担心的情况还是生了,他不该冲动地出面阻拦王雯霞,更不该固执地在这里等姚乾离开医院的消息。
姚乾为什么要追过来,他不该说这些示弱的话让人动摇,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姚乾不死心,“很难承认吗,你明明……”
“说够了吗?”
盛卓延再次打断姚乾,他无法控制体内的躁动,被腺体释放的信息素影响,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江谷,去叫保安来。”
当姚乾的身影消失后,盛卓延脱下西装外套和衬衫。里面的病号服被汗水浸湿,紧贴因为痛苦而紧绷的身体。
“盛总,我带您先去这家医院的急诊吧。”
“不用,直接回去。”
盛卓延的情况每况愈下,他应该老实地待在医院接受治疗,而不是为了姚乾的事辗转奔波。
江谷记得那是在一年前,他接到了柳芷仪助理的电话,得知盛时宴的病情有复的迹象。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扰乱了盛卓延归于安逸的生活。
那时姚乾正因祝越宁退出战队陷入委顿,尽管江谷劝盛卓延注意身体,他还是将寻找合适的队员放在第一位。
找到温叙的那晚,医院传来确切的消息:盛时宴的腺体综合症再次作,他需要像以前那样接受治疗,能否治愈也是未知数。
盛卓延向来都会未雨绸缪,却因为有了在意的人想孤注一掷,心存侥幸自己不会变得和盛时宴一样。
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没过多久盛时宴的病情急剧恶化,盛卓延被迫去柳芷仪的医院接受检查,他们才得以有了短暂的异国之旅。
其间姚乾丢了手机失联,盛卓延在找到他时愤怒至极。他为什么没有一走了之,为什么要留在原地等自己,这是不是不代表他对自己还有感情?如果盛卓延真的无药可救,那他就掐死他,这样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盛卓延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极端的想法,都说恨比爱长久,直到听到姚乾说“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时,他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矛盾的心理总在不断拉扯,起初盛卓延只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后来他想让姚乾留在身边,贪心地奢求那么一点喜欢。最后他只想放姚乾自由,尽自己所能给予。
担心盛卓延的情况会变得和盛时晏一样糟糕,柳芷仪催促他放下工作安心治疗,却遭到了强硬的拒绝。
让战队重回正轨看似简单,可姚乾有自己的坚持,盛卓延只能独自决断,毕竟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偏偏那段时间聚少离多,姚乾时常欲言又止,看过来时的神情极为温柔,这对盛卓延来说何尝不是煎熬。或许姚乾只是短暂地喜欢了盛卓延,可得到了过去最想要的,这也就足够了。
后来盛卓延的情况开始恶化,不仅需要监测腺体状况,每天都要靠药物来维持正常生活。他刻意避开和姚乾长时间相处,见面也会提前使用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