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银蝶正要追去,江昭月叫住了她们。
“不必追,这个人,我知道。”
江昭月充满仇恨的目光落在黑衣人消失的院墙边,就算他裹得再严实,她也认得出来。
苏大!
竟如此迫不及待,她这才刚刚搬入揽月阁。
“小姐,他受伤了。”
金蝶银蝶来到那堆倒塌的木板旁。
一木刺上,染着还未干的鲜血,木刺头部尖尖,约一指长,最宽处有半指宽。
银蝶道:“那人也是够倒霉的,从墙上跳下来,刚好踩中木刺,估摸着脚底板穿了个透。”
另一边,苏大一瘸一拐地进了芙蓉阁,他脚底板钻心的疼,一动就感觉还有木头碎渣在里面刺着肉,难受极了。
孙嬷嬷迅将苏大拉进房间,又谨慎地望了一圈安静的院子,才关上房门。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将那小贱人扒光了扔到千欢楼门口吗?”孙嬷嬷责问道。
今晚是最好下手的时机,那小贱人身边没什么人。
待到明日,选了一院子丫头,院中处处都是人,睡觉都有人守夜,恐难寻机会下手。
苏大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还一瘸一拐的,事情肯定没办好!
这一晚,明明换了好院子,睡着高床软枕,盖着真丝薄被,江昭月却没睡好。
睡一会儿,就会从噩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好似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回到前世被陷害失了清白那些时日。
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苍凉,一颗心满是绝望,看什么都是灰暗的,没有色彩的。
那种如堕深渊、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在她内心深处,远比在崔晁身边所受的身体上的折磨要更加绝望。
江昭月咬了咬舌尖,直到血腥味道溢满口腔。
“金蝶!”她叫道。
“小姐。”金蝶闻声从门外进来,她与银蝶负责保护小姐安危,一白日,一黑夜,今日她守夜。
“打晕我!”江昭月沉声道,她不能不睡觉,不养足了精神,如何应对那些豺狼虎豹!
“是。”金蝶只听令行事,从不问为什么,她一计手刀,江昭月便晕了过去。
为主子盖好被子,她出了房间,守在门外。
第二日,江昭月醒来后揉着疼的脖子。
“金蝶下手也太狠了。”她摇摇头。
“小姐,时候不早了,洗漱之后该去夫人院里请安了。”
碧荷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伺候江昭月洗漱。
江昭月坐在华贵的梳妆台前,这梳妆台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
现在梳妆台上空空荡荡的,只一面大大的铜镜,一套侯夫人送的纯金头面饰。
江昭月照旧让碧荷梳了个简单的髻,梳好后,她从那套纯金饰中取了一只金钗簪在上。
“小姐戴什么都好看,一点都不俗!”碧荷欢喜地瞧着小姐的模样。
那只金钗如若神来之笔,并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倒是衬得小姐金贵了许多。
江昭月今日起得早,在正院门口不远处碰上了江玉凝。
江玉凝瞧见江昭月头上那只纯金钗,一阵肉疼。
母亲明明说她出嫁的时候这套纯金头面一并给她当嫁妆的,现在却给这个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