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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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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进门后江允准备换鞋，却瞥见到门口一双不属于这个家的高跟凉鞋。同样的，林芳也看到了。

“你先回我车上等着。”说着，林芳将钥匙递到江允的手上，自己脱下平跟单鞋没换拖鞋朝着屋内快速走去。

江允看着手里的钥匙，没听林芳的指令，他摘下身后的书包，在玄关处坐了下来。

不久，屋内响起三人的声音，两女一男。

“江循，如果不是我今天提早回来，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啪。”是玻璃茶杯被摔碎的声音。

“还有你这个婊子，谁教你一个研究生研究到导师床上的？哈？”林芳一把扯住年轻女生的头发，将想要逃离的女生又拽了回来。怒红了双眼，不再是外人眼中那个处变不惊的江母。

女生一脸痛苦，狰狞的表情让她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物。

江允坐在台阶上，双手掰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他虽然才九岁，但他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

“妍妍，你先走！快走！”江循大力拉开林芳，冲着年轻女生说。

林芳一手在空中抓瞎，一副势必要将偷腥小三抓回的模样。

这个叫妍妍的女生压根没想到会被现场捉奸，慌乱中顾不上那么多，拿上自己的包，边跑边将自己的外套盖住内衣肩带。

她跑到门口，愣住了。

小江允正反头仰视着她，眼中没有疑惑，没有畏惧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就像一个外人在看一场闹剧。

反倒是慌张穿鞋的妍妍对上江允空洞的双眼心中无端生出一丝害怕。

这个小孩不正常，这一家人都不正常！

“你给我站住！”摆脱江循后的林芳追到了玄关，但她随即安静了。

“林芳！你。。。。。。”追出来的男人也沉默了。

因为他们三人都看到了目睹这一切的江允。

第二天，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江允在林母的监督下吃完所有的早餐，连杯中的牛奶都没剩一滴。他一如既往地和母亲报备今天的课程安排和学习进度，尽管这一切林芳早就知道。

“今天学校是四点十分放学，回家二十分钟，你四点半必须到家，到家后给我打电话，我要确认。”

江允像机器人般点了点头，准备出门时，父亲从二楼下来，林芳又端出他的早餐。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月后，父亲和母亲离婚了。

“你控制欲太强了，我以为结婚后你会改善，但随着小允出生后我感觉你真的越来越可怕。”江父双手捂脸坐在沙发上，一楼陷入属于大人之间的压抑气氛。

“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林母双臂抱紧，在客厅来回踱步，“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我牺牲了这么多，你现在反倒来怪我？江循，你还是不是个人？！”

好吵，坐在二楼楼梯拐角的叶天乐默默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双耳止不住耳鸣。

父母在他眼中从没有起过争执，当然也没有过多的亲热，两人就像住在这个家的客人。母亲管教自己，管控父亲，他也从没见江循生气，因为江允没有朋友，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家庭之间，家人之间的相处都是这样。

“我们离婚吧，这件事我不会再让步，”江循终于不再悲痛，他站起身，第一次硬气地对林芳表达心中所想，“你不大适合养育小孩，小允跟着我过，我怕你以后会把孩子逼疯。”

到最后，出轨在先的江循没能争取到江允的抚养权，江允跟着母亲留在了这间房内。

*

初一，在正式开学前需军需两周，带齐生活用品的江允第一次获得离家的权力。

一大早，七点，手机准点响铃，江允知道又是母亲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今天早饭，你要吃两个馒头，一个鸡蛋，鸡蛋叫食堂阿姨给你拿水煮蛋不要茶叶蛋，牛奶就喝我给你带的，五百毫升能喝完最好，喝不完最少也要喝三百毫升，吃完后给我打个电话。”

江允“嗯”了一声后挂断电话，出门时他将背包中拿出的牛奶扔入了垃圾桶。

列队外的教官教完最基础的“稍息、立正”的口令后，让方阵中的学生一排排过着队列。

轮到江允，他刚迈出一步，一阵眩晕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就这样在人群中笔直地栽倒在地面。

违抗林芳的结果便是低血糖加中暑，身体很难受，但他心中有着名为自由的快感。

坐在医务室休息，在这里很舒服，既没有外头的烈日暴晒，也不用跟着同学做一些重复又无意义的身体行动。

正当江允享受着这只属于自己安静的时光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眼睛大大、有神，满脸机灵的男孩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医生问道。

“老师说我脖子被晒伤了。”可爱男生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江允坐在药柜前不动声响地瞄着眼前的一切。

“哎呦，晒得还挺严重。”医生瞅了两眼。

天气很热不错，太阳够毒也不假，但能被晒伤，大眼男孩在江允心中先入为主地被刻上“娇气”两字。

“中暑？身体也太弱了吧？！”

江允只是中暑，不是眼瞎，更不是耳聋，他当然知道男孩这话是在说自己，他心中默默骂了一句“傻逼”。

等医生出去后，男孩像有多动症般拿着凳子非得挨着自己坐，江允不想搭腔。

可根本不用江允回答，男孩自己就将衣服卷了起来，看到背后若干伤口，江允心中没有再讽刺的力气。

“嘿嘿，我打架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