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这个必要,这里,她终究有一天,是要走的。
显安落往香炉里面加了些香料,轻声道:“这皇室,一个个都是病秧子,看来太子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了啊。”
太子的身体一向不好,前世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去世的,今生太子心中执念还未达成,应当是能够活的久一些,但是毕竟身体素质在那里摆着,也不知道这生命能延续多久。
“娘娘!”连翼匆匆走进来,躬身道,“宫外传来了八百里加急,鸿翎使者已将消息散布出去,咱们南夏与西夷的仗,胜了!”
“胜了?”显安落丢下了剪刀,听了这消息,脸上却不见喜色。
就在她还要问话的时候,陛下身边的何公公匆匆赶到。
“参见皇后娘娘。”何公公行了个礼,急忙道,“陛下宣娘娘立即去议事大厅。”
显安落观察其神色,见他神色并不好,脸上丝毫没有听到胜利后喜悦的神情,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公公为本宫引路。
“娘娘请。”
显安落上了御辇,垂眸沉思。
看来,爹爹假死逃遁的计策成功。
就是不知道等会嘉景帝是单纯地想要通知这个消息给她呢,还是想要试探她事先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听闻自家爹爹是在全军胜利之后,打扫战场一时松懈,爹爹被一个藏在尸体下面的高手偷袭,刺伤了爹爹,待那个高手还想杀旁人时,被爹爹抱着一起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这
个死法,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帅来说,死的是有点儿蹊跷了,让人难以接受,但是细细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嘉景帝多疑,必然会怀疑,那么在接下来,就是看她演技的时刻了,她万万不能够露馅。
“陛下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显安落朝嘉景帝行了个礼,面上带着些许喜悦。
嘉景帝并未着朝服,只是随意的批了件衣服便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奏章,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刚刚收到消息,就起来的样子。
闻着周围的药味儿和嘉景帝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安落了然。
他活不久了。
“安落今天看上去有些高兴呐。”嘉景帝咳嗽着道。
显安落笑着倒了杯水,“臣妾已经听了消息,南夏胜了,已经把想要犯我边境的西夷蛮族全部赶了回去,自然是高兴的,还有,爹爹应该也就要回来。”
显安落看向皇帝的眼神分外纯洁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就是单纯的为自己国家赢了而高兴,为自己父亲远征回归而高兴。
而她心里面,已经把嘉景帝骂了个千八百回。
你这个心胸狭窄,容不下有功之臣,攻于计谋的老混蛋,要不是这次胜了,我爹已经功高盖主,封无可封,再想升官,只能靠追封,他也不会用这样假死的方法遁走。
要不是姑奶奶我看你快要病死了,我肯定要上去补一刀!
“臣妾为南夏贺!”显安落开心的向嘉景帝祝贺道
。
“咳。。。。。。咳咳。”嘉景帝细细看着显安落的神色,捂住嘴咳嗽,“是啊,朕确实应该高兴啊,南夏有这样百战的将军,有这样勇猛的士兵,确实应当高兴啊!”
放屁!
你高兴个屁!
“是呀,皇上。”显安落柔声道,“臣妾已经下了旨,给主将,副将,参军家中的夫人,皆提了诰命,虽然不高,但也足够,也给有功将士家中皆赏了宫花,等到大军班师回朝,皇上再行犒劳。”
“还是安落想的周到啊。”嘉景帝咳嗽着起身,走近了些许,“只是安落,朕有一事要告诉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显安落茫然抬头看向皇帝,见他面色沉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踉跄了两步,被身后的连枝赶忙扶着。
心里沉甸甸的,闷的厉害。
“陛下。。。。。。要说何事?”显安落的眼睛里面已经含满了泪水,但是强撑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忍着悲痛,没有听到最后的消息,她决不能够悲伤。
“安落。。。。。。镇国大将军。。。。。。坠崖了,尸骨无存。”说罢,嘉景帝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眼圈也有些红。
显安落瞪大了眼睛,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次问清楚真伪,但是又想到面前站的是皇帝,金口玉言,断然不可能骗她,手扶着额头,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
“可是有奸人谋害?”显安落颤抖着问。
“我南夏兵士皆为铮铮铁骨,热血男儿!”
“那便好。。。。。。那便好。”显安落似乎回了点心神,此时才发现刚才自己问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她已经哀痛道顾不上许多。
眼泪开始一滴滴的滑落,她却并未哭出声来,仿佛已经哀痛到了极点。
“爹爹一直都说,上了战场,就是与阎王挣命,能够从战场上回来的,皆是从阎王爷手中把命抢回来的好汉。爹爹还说,为了南夏千秋基业,为了陛下,即使是知道危险,也还是要去,就算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显安落在连枝的帮助下站起了身子,“爹爹常年征战,一身伤病,一直担心自己老了,会病逝在家中,他认为这是最窝囊的死法,想来,死在战场上,也是他想见到的。”
“为了南夏的安定!为了陛下的江山,想来爹爹是开心的!皇上不必为家父忧伤。”
嘉景帝看着显安落明明伤心到了极点,却还是故作坚强,还反过来安慰他的样子,有些动容,“朕特许你这七日皆在家中守孝,可与一般子女无二,不必在乎皇后的身份。咳。。。咳,你的弟弟已经同鸿翎使者一起快马赶了回来办丧事,想来现在镇国大将军府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安城年幼,还是需要你这个姐姐帮持啊。”
“皇上!”显安落跪下,“这不合规矩!”
嫁入
皇家,便是皇家人,是不可能出宫为了自己的父亲守孝的。
“朕说的话,便是规矩!咳。。。咳!行了,出宫吧,什么事情,朕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