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微玉呼吸急促,眼角挂了一滴晶莹的泪,她的手抓着桌角,只是看着西门吹雪的脸,也不挽留。
西门吹雪仿佛看到一道裂缝从他们之间撕裂开来。他却看着这道裂缝,缓缓地背了过去。
这一世,他选择了剑道,就不能再对其他事物动心。
纪微玉又急又气,满腔里却都是无奈,不过就在这时刻,她突然感觉到鼻子有点痒。
“阿嚏!……”她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辣椒面上,想必刚才动作太大,粉末都散在了空中。
“阿嚏,阿嚏……”
“阿嚏……少爷……”
西门吹雪本来已走出几步,听着纪微玉连续打喷嚏的声音,也有几分不忍,又听见她叫他,声音里带了几分难受的哭腔。他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回过身来。
“少爷,帮我把这东西拿开……”纪微玉莹润的脸颊上淌了两串泪,眼睛红红,鼻子也是红红,她想去擦,然而手上也沾了些辣椒面,越擦眼泪流的越多,整一副可怜相。
西门吹雪倒是有很久没有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了。
于是他走过去,拿起了那碗辣椒小山,准备把它放在别处。
不料纪微玉突然得逞一笑,脸上还挂着泪就一把冲上去抓着了西门吹雪握剑的那只手,而后朝着辣椒碗冲着西门吹雪狠狠一吹!
无数的辣椒粉末飞扬,西门吹雪已经闻到了那股辣味儿,他本想一袖甩开,可是他的右手被纪微玉制住,准备动用左手的时候,纪微玉却以看出了他的目的,闷了头,索性把整个把他抱住了,西门吹雪的两个手臂都被固定在了身侧,动弹不得。
辣椒面却被小小的气流牵扯着,落进了他的鼻子里。他立刻闭气,却还是来不及,鼻子里只感觉一痒。
辣味下身体自主的反应甚至超过了内力的速度。
“阿嚏。”西门吹雪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打了一个简短的喷嚏,而后身体像是长久没打喷嚏不过瘾似的,又打了一个。
“哈哈哈哈……”纪微玉松开一只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放肆笑着看西门吹雪,满脸都写着“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一张小脸算得上是红光满面。
她离西门吹雪很近,一只手甚至还抱着他的腰,只顾着笑没来得及放开。
西门吹雪看着她洋溢着小骄傲的脸,突然低下头。
纪微玉被吓了一跳,连笑声都噎住了。他的脸离她太近,细细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看他的眼,却发现他眼里的是她的唇。
他的唇瓣落了下来,动作很慢,很轻,而后,终于停在了距离她的唇一分处。
纪微玉觉得这个西门吹雪这个样子太过奇怪,心下惊慌,却不知如何是好,急中生智,努力吸气而后:
“……阿嚏!”
“少爷,你没有被什么脏东西附身吧?”
早先就听小顺子说起晚上老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正是深更半夜阴气重,少爷本身脾性冷,又常杀人见血的,阴气也很重。突然表现得这样奇怪完全不像平常的他,指不定是被鬼怪附身了。
看着面色变得更阴沉的西门吹雪,纪微玉更加确信了几分,她抖了抖,深呼一口气,找准时机冲到灶边捧起盐罐子往西门吹雪身上一洒。
雪白晶莹的盐粒顺着西门吹雪的发丝和衣摆簌簌掉落,然而还有不少积在发间和衣褶中。
“呃……”纪微玉在陡然升起的漫天杀气中缩了缩脖子,自言自语喃喃,“原来没被附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闷骚别扭的自觉或不自觉的相互调戏……希望我写出了那种感觉(捂脸)
另外,崩了什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把握剑神的尺度把握得很辛苦了→_→
其实西门吹雪和西门吹盐有种微妙的相似不是么……
☆、008论仆人谣言的可怕性
“黄、黄……婼儿……”
一个黄衣装扮的少年小厮从花园旁见过,看见对面走来的黄衫少女,突然顿住了脚,两颊飞红,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倒是对面那十四五岁长相文弱的少女并未有什么芥蒂,嫣然笑着开口:“原来是小顺啊。”
“是,是我。”小顺觉得自己平日里也算机灵,可是每回遇见了黄婼,看着她纯真娇羞的笑容,舌头总是打结不肯听话。
黄婼是小顺的梦中情人。她原是一个富家的庶女,家族破落之后就给人卖身为婢,两年前她一进万梅山庄,就以弱柳扶风的姿态和羞羞怯怯的言谈被小顺惊为天人。这两年来她学着做活,性子已经开朗大方了许多,但一股天生的娇怯还是在。倒是小顺每回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不过这还是不妨碍他没空找空地遇见她,再没话找话地聊。
而现在,眼看着少爷的内裤洗得怎么样这样的话题都聊完了,小顺抓耳挠腮,总算想到了新的事件:
“婼儿,你知道吗?昨天半夜我起来,发现少爷居然还在外面,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呢!”
“不会吧?”黄婼掩住口,她一向有些胆怯,“你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要是少爷不想让人知道怎么办……”
没料到还没等她说完话,流言已经被一个尖耳朵听去了。
“少爷抱着姑娘?抱着谁?”那声音有些尖刻,含着丝愤懑。
黄婼和小顺看过去,却是手里捧着个木盆的紫嬛,木盆里放了几件湿衣服。
“紫嬛姐姐,你这是?”小顺问,也是想借机挑开话题。
可紫嬛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不依不饶:“你说昨天半夜少爷怀里抱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