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裴庚礼冒着湿气从外面回来,一身军绿色服饰也被沾染了污泥,他在门口用毛巾擦干了裤脚才换鞋进屋。
客厅只有裴晰裴倩两人坐着,两人神经紧绷地观察着裴庚礼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裴庚礼自然是很快就察觉到他们的情绪,从小到大这两人的喜怒哀乐都是写在脸上的,藏都藏不住。
“哥,我们想跟你说下大嫂的事。”裴倩扭捏道。
裴庚礼的神情瞬间专注了起来,冰眸中透露着一丝关心,蹙眉道:“你大嫂怎么了?”
两人瞧见裴庚礼这模样,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由裴晰出面讲述:“你知道她在骗你吗?燕鸯在她那个村子经常和人吵架,嚣张跋扈,名声非常不好,哥,我们都不想你被这个善于伪装的女人给欺骗!”
“谁说我被骗?”裴庚礼沉着脸道。
裴倩见大哥执迷不悟,瞬间急了,“她装善良装贤惠这不明摆着吗?”
“怎么说话的。”裴庚礼训斥道,“关于她过去如何我全知道,她现在变好了就行,但你们所描述的她很多都是污蔑,你们道听途说是没有脑子吗?”
两人很明显能感受到裴庚礼身上的威严与怒气,如此被斥责两人很是受伤,他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大哥好,为何大哥不信呢?
裴晰顶住压力继续道:“可她结婚后也没有变好啊,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她还和不少邻居有争执,我去问了邻居,是事实。”
裴庚礼:“她需要释放压力。”
裴晰:“那她还背地和别人说文霏坏话,文霏知道也没跟我们说,受了好多委屈!”
裴庚礼:“别人受没受委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们为何不问问你们大嫂有没有受委屈,她无非就是吐槽几句。”
裴晰:“那她结婚后半年花费了快上万元你应该知道啊,那时候她每天都在潇洒,每天睡觉都能到大中午,家务一点也不做,家里莫名多出来的许多贵重物品就是她买的,更别说这几个月她大肆花钱开什么服装店,这么大手笔花钱你受得了吗?”
裴庚礼:“我当然知道,自然受得了。”
“你受得了?”裴晰一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模样震惊道,“那你为什么从小要求我和倩倩早起锻炼?小时候还克扣我们零花钱?从小到大你传授给我们做人的理念就是正直、克制、节约这些正向品德,可现在燕鸯的品德就是与之相反,你现在维护她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你们和燕鸯能一样吗?”裴庚礼嗤笑道,“那我以前有没有教过你们做人要宽容,她的生活环境和你们截然不同,更何况她的身份和你们也不一样,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长相守白头到老的人,我维护她理所应当。”
“大哥,你疯了吗?长相守?和她?”裴晰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是吃错药了?被燕鸯下迷魂汤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裴庚礼冷笑道,“你们无非就是针对燕鸯罢了,要不要我来数数你们二人小时候干过的事,一个个真以为自己是道德维护者?行啊,坐下吧,今天我们好好谈谈。”
裴庚礼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神情冷然的盯着二人看。
看到这架势,最先退缩的是裴倩,“哥,我们没有针对大嫂的意思,我们就是觉得不太值得”
看到裴庚礼越来越阴郁的脸,裴倩不敢再说后面的话,右手小心翼翼拉了拉旁边的二哥,“大哥很生气,咱们别再继续说了,上去缓缓吧。”
裴晰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们很少见到大哥有如此溢于言表的情绪。
裴庚礼面对什么困难时都是淡然自若的,可一旦关联到燕鸯,他的情绪就会有明显波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裴晰深知自己在大哥面前无法辩驳,大哥永远都能用他的思想说服自己,可他不想,一旦自己被劝说成功导致对燕鸯的态度有好转,那大哥的人生大事谁来关心?
想到这,裴晰开始极力推脱,先假装服从为上,“大哥,我们知道错了,大嫂的事不应该马上下定论,我们会反思的。”
“是的大哥!”裴倩马上应和,她是彻底被打败了,上次她就已经被严厉教训了一顿,经过了这两遭,她是绝对不会掺和任何大哥的事。倏然,她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能够让自己脱离,“对了,大哥,大嫂今天好像挺难过的,一直在楼上没出来呢。”
果然,裴庚礼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已经回来了?”
“是呢。”裴倩点头。
“你们和她说了这事?”裴庚礼神色凌厉的用眼神质问二人。
裴倩硬着头皮微微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蠢笨。”裴庚礼怒喝道,随即扔下一句话,“你们最好庆幸她没有离家的行为。”
裴庚礼说完立马起身,两步并作一步往楼上走去,此刻他的胸腔极度沉重。
裴晰和裴倩第一次看见裴庚礼大发雷霆,他们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轻嘲
打开房门瞧见屋内一片狼藉,裴庚礼心脏忽然被揪着般生疼,他脸色僵硬,右手握紧拳头注视着这一切,低沉道:“你在干什么?”
“啊,你回来了。”燕鸯被裴庚礼忽如其来的一声低吼吓了一跳,赶忙从衣柜中钻出来,她神色倒是挺淡定,只不过身体却不自在,站都站不稳。
当看见裴庚礼那肃然的脸色后燕鸯下意识解释道:“我在找东西呢,顺便整理一下衣服。”
燕鸯没想到裴庚礼这么快就回来了,以往他都忙到九点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