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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动静。

我跟她说,我喜欢御姐,不用夹着嗓子说话。

她被我逗乐了,说你和你爸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真是你爸亲生的吗?

我瞅了她一眼,解释道,如果女女能生子,那我大概率不是,但是这个逼社会技术发展不够迅速,我还是我妈和我爸老老实实生下的孩子。

陆丰住在国家湿地公园边上的一个别墅里,只有神知道他花这么多钱买这个神秘莫测的逼别墅干嘛。我对陆丰的房产并不感兴趣,就像他只按时发钱给我,对我的精神状态并不感兴趣。

陆丰在别墅的5亩地花园里种了不少菜,大多是一些绿叶菜,他种得很辛苦,但因为忘记洒杀虫剂了(祖上是民族资本主义从来没种过地),绿叶菜全部被啃死,只留有零零星星的香菜和茴香没被啃死,还坚挺地活着,我估摸着是因为气味难闻,虫子都不爱吃,难以接受。

陆丰看见我,立刻放下手里的小铁锹(他还是想学习种地),扶了扶下滑的眼镜,叉腰,认真地审视我,他说,陆和平,你变高了,也变帅了。

我说那当然,班花都爱上我了,你觉得呢。

陆丰走上前捏了捏我的肩膀,对我的发育很有信心。

他说,儿子别怕,不管命运之神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我都能替你摆平,如果我都摆平不了,那么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摆平了。

他这话说得很狂傲,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把话说得很满,我相信这是资本家的通病,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受捧了太久,已经遗忘了底层人民的苦楚和挣扎,他们认为有了资本的加持就是无敌的,可以与世界,与命运做对抗。

实际上我想说,操你们妈,操这个世界。

10

我从陆丰的大别墅里仓皇逃走,因为陆丰伙同他的生活秘书(请注意我用的这个词“伙同”)以我是处男为由,强行塞给我一位苦瓜脸的年轻小美女,她为什么苦瓜脸,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明白也都有责任,世风日下,是什么驱使一位无需接受处女膜修复术的处女出卖自己。

我的机敏就在这里展开,只需看她一眼,我就察觉到了危险,她光溜溜的大腿散发出无限稚嫩的气息,就像广阔草原上的一块儿带着血丝的耗牛肉,周围尽是红着眼睛的饿狼。她和我一样年轻,但还是我更加年轻,因为我还穿着皱巴巴的一中校服,从她眼里的惊讶也可以体现出这一点——小小年纪就出来嫖。

陆丰的想法很简单,他认为命运之神安排给我的任务是极简单的,就像我们看刘小胖吃自己鼻嘎儿一样简单,为什么我做不到,一是因为我是未开化的处男,是不谙世事的纯情小子,是处在原始状态没有完全进入人类社会的小野兽,二是因为我还没有和资本捆绑。

我应该像生物医药行业大花园里的裸体药片,我用什么样花花绿绿的包装,以什么样姿态被写在论剑大会上的ppt里,最终是什么形状进入全社会体内抵达病变组织散发自己的光和热,都不是我可以决定的,我的灵魂是守护陆家稻田的稻草人,这算是绝对和资本捆绑。

这种想法是傻逼的,以至于我在转身逃跑的瞬间还不忘在嘴里絮絮叨叨着:傻逼吧,真的是傻逼。

我穿着皱皱巴巴的一中校服,在陌生的林间大道上撒丫子跑,起初我的步伐很轻很轻,在地面上甚至蹭不起一层灰,但逃命似的奔跑让我的脚逐渐成了实心铁块儿,我的脚沉重地抬起又沉重地落下。像世界末日来临之际的恐惧,我背后的冷汗将整个棉质体恤黏在我的皮上,让我很难受,与之相比更加难受的是我的肚子,我的下水(内脏我愿称之为人的下水)好像快被地心引力吸走了,就像洗手池里的污水顺着那个小小的孔全部溜走,中央呈现出小小的漩涡。

偶遇一头悠哉悠哉啃杂草的棕色老牛,它看见我立刻停止进餐,开始观察我,把我想象成羚羊一样的弱者在大迁徙,它用浑浊的黄色眼珠紧紧地盯着我,我终于跑不动了,倒在它的面前,一瞬间咸腥的液体从我的鼻孔和嘴里流出来,我想我还不如死了。

11

从医院醒来时,陆秋艳女士正坐在我的床边,她和我母子连心,也从打盹儿中惊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听她夸大其词地讲我,她说,陆和平,你知道你跑了多久吗?你快突破人类极限了,你真的差点死了。

我看了一眼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脸,我的脸惨白无比,真像濒死状态。我说陆丰这个逼在哪儿?他想害我你知不知道。

陆丰想害我的这件事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羞于说出口,我不能真的说他想让我突破处男之身,我不能真的接受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美女坐在床幔后面,一种带着刺激性的电流混杂着恐惧感让我冷汗狂流,为此我只能恶狠狠地说,嫖娼是违法的,嫖未成年人更是十恶不赦,是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被阴间工作人员扔进油锅里油炸(类似松鼠桂鱼的做法),然后被剥皮扔进粪堆里。

我说的这些陆秋艳完全没有在听,她在悄悄地拨弄她的手机,或许是在忙活她的神经质业务,她对我的感受全然不顾,纵使我把这个世界描绘成粪堆,她也只会嗯嗯好的这样迎合敷衍我。

我干脆头一沉,重重地躺下了,我的嘴唇十分干巴,稍微歪嘴就裂开个大口子,对面的小护士看了我一眼,颇像路上遇见的老牛,只是她的眼珠是黑色的,并且很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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