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樣盤算著,就聽見了傅祁暘怒吼的聲音:
「咩咩呢?我的咩咩哪兒去了?」
「傅少,剛才你找來的那個伴兒,被人推到泳池裡落水了!他不會游泳,掙扎了好久,差點救不過來!」這時候不知從那兒忽然冒出來一個相貌平平的龍套,走到傅祁暘身邊這樣說道。
「什麼?」傅祁暘又驚又怒,拳頭都因此攥緊了,「是誰推的他?」
眼見那龍套就要說出夏霽的名字,我心下一橫,連忙從柱子後面走出,「既然你一早看見傅少的伴兒落了水,為什麼不及時上前營救?這個時候跑到傅少面前匯報什麼?是急著領功嗎?」
聽了我的話,那龍套登時面如土色,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答上來。
傅祁暘一個眼角都沒有賞給他,見熟人來了,他連忙上前,沉著臉,關切而不算友好地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到的時候羊咩已經被董阿姨救起來了,現在正在二樓換衣服。」隱去細節,我算是說了實話,至於夏霽和胖瘦仙童,能晚讓他知道一會兒,儘量拖住時間吧,免得等會兒夏霽被傅祁暘找麻煩,不能跟我一起回家復盤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了。
聽我說完,傅祁暘便風風火火地轉身,邁開大步朝二樓的方向走去了,裝作很著急的樣子,我跟在他身邊,一邊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問傅祁暘道:「對了傅少,今天到場的來賓裡面,有夏家的僕人嗎?剛剛救了羊咩的,好像是夏家的人。」
傅祁暘「哈?」了一聲,顯然是因為擔心羊咩沒有第一時間注意我問的話,但在片刻的靜默後,他才告訴我:「可能吧,我不知道,今天到這裡來的人挺多的,不過沒有邀請函的話,需要陪伴著身份貴重的人才能入內。」
原來是這樣,這樣董阿姨的忽然到場或許也就說得通了。
思慮間,傅祁暘的步伐似乎更快了些,這別墅可真是夠大的,單就二樓的走廊,就要走相當一段時間。
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再度碰到夏霽,就在傅祁暘行到拐角處的時候,差點同他撞在一起。
我還沒反應過來,傅祁暘就單手拎起了夏霽的衣領,「說!」他氣勢洶洶,就算沒有人指使夏霽,但只要出了事,他還是第一個進行懷疑:「咩咩落水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夏霽被拎著領口,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了我的身上,而後才像被燙到一般,將視線轉向傅祁暘,眯起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整天咩咩咩咩叫個不停,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羊精轉世呢。」
傅祁暘聞言冷笑一聲,而後便像扔垃圾一般,將夏霽搡著推開,要不是我及時上前兜住夏霽的身體,我想夏霽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狼狽地摔倒在地上了。
被我抱住雙臂從背後環住的夏霽許久都沒有動靜,當我側過臉低下頭去看他,才發現他盯著傅祁暘,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
「不跟過去麼?」注意到我的視線,夏霽抬起下巴,半笑不笑地看著我,此時傅祁暘已經走了,直直朝羊咩可能在的那個房間走去,「去看你們的咩咩。」
這傢伙……
「聽著。」為了防止夏霽逃跑,放緩了力道,我握住我的肩膀,將他固定在牆面上,「今晚上你一定要來見我,出了一些情況,董阿姨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你懂嗎?他救了羊咩。」
「哦。」對此,夏霽好像並不意外,他別過眼睛不再看我,蹙起眉,像是感到厭煩一般,「我知道了,他落水了,所以呢?還想問我什麼。」
我愣了愣,緩緩地,我放開了鉗制住他的那隻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放心,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夏霽的身體僵硬了片刻,隨即他蹙起眉,抬手一把拂開了我,「誰知道呢?」他半笑不笑地看著我,「或許其實就是我做的,是我指使他們兩個讓他落水的,商玦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小白兔。」
「那……」抬起另一隻手,我捧住了他的臉頰,勾起唇角,笑著告訴他:「那也是無所謂的,因為我已經上了你這條賊船了。」
說話期間,傅祁暘早就已經走遠了,我拍了拍夏霽的肩膀,將我車的車鑰匙塞進他的手中,「你先保重,自己先到我車裡躲起來,等會兒羊咩可能會跟傅祁暘告狀,萬一他要為難你就不好了。」
夏霽的身軀略微有些顫抖,他看著我,滿臉的不甘與憤恨,「誰答應了要去你車裡?你少自說自……」
沒等他說完,我便俯身吻住了他的唇,不得不說的是,他的嘴唇比從它嘴裡吐出來的話要美味得多,退開身子,再度捏了捏他的臉,我便朝傅祁暘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夏霽沒有在我身後大吵大鬧,也沒有拿我剛剛塞進他手裡的車鑰匙來扔我的後腦勺,我想,這大概也是一種進步吧。
傅祁暘比我先一步到達那間臥室,彼時的羊咩已經換好了衣服,被他極富占有欲地抱在懷裡,全然不顧作為長輩的董阿姨還在一旁看著他倆,滿臉尷尬。
「喲,來了?」見我「姍姍來遲」,傅祁暘拿出一副勝利者的優越感,更緊地將羊咩抱在懷中,只引得羊咩「嚶嚀」出聲,將我雷得不輕,「夏霽做的好事,咩咩已經告訴我了,我就知道是那傢伙,喂,我問你,剛剛你有沒有好好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