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帘被拉上,化妆师临走前说:“宋先生的袖扣有些问题,劳烦你帮忙看看。”
一帘之外,相隔整个世界。
大家忙碌万分。
而帘内,文徵也不知道宋南津要见她是说什么。
文徵沉默不语,半蹲下身,就要帮他处理手臂上的袖扣,宋南津手臂微微抬起,避过了她的动作,文徵手僵到半空。
“为什么不想升职?”
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她明白的平静声线。
“你故意不让自己转正,不让自己露尖,拿着个实习生的身份混着。”
“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是故意这么做,还是说单纯不想让我心里舒服?”
文徵眼睫轻眨,片刻,又没什么动静。
“我能有什么故意,都是平凡人要顾生活,哪有那么多想法。得过且过,况且我也没那个能力可以要人不舒服。”
手继续坚持着覆上他手臂,轻理袖扣,掉开的那枚纽扣被仔仔细细扣进去。
恍惚间感受到她手指温度。
两个人难得的亲近。
宋南津眼也止不住细微轻阖。
“宋先生这身衣服蛮好的,上电视,应该看得出纹理很好,大概要好几十万吧,是,宋先生有钱,怎么样也不缺这些。”
她声音柔软,难得静谧。
“宋先生,您不该喊我来做这些,因为我不会,容易出错,要是出了错,领导又该扣我工资了。”
“文徵。”
心弦忽然被拨动,文徵很不明显地抬眸。
“你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在哪里,你不用这么逼自己的。”
心理防线好像有那么一丝破裂。
文徵什么表情也没了。
轻嘲着叹一声气,继续认真做手里的事。
“宋先生或许也不该这样喊我。”她讲话声音温柔又轻:“我只是一个普通打工的,或许你可以喊我文记者,再或者,文服务生。”
他盯着这个半蹲在自己面前,身上衣服或许都是去年买的,一贫如洗却不卑不亢的女大学生。
听见她自嘲。
“否则我也不会在电视台这种正规地方为一个人……”
胳膊突然被拉起,她的人被他提了起来。
话语戛然而止。
视线骤然与他对上,那道幕帘也随着两人动作生风撩起。
有一刻,文徵好像看到了以前的他。
他想说什么呢。
说那些钱,什么也不是,他可以给她。
还是说只要她想,今天这些人什么也不是。
或者是说,她非要拿这些话来激他,让两个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