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
外如看一个早已熟知却又陌生至极的人,一个没有线条,可他也清楚这一切细节的人。
眼前仿佛也出现画面,那年冬天鹅毛大雪,文徵推着自行车在街边步行,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从后赶上来,逗她,她回头看,他却出现在另侧,他点这边肩,他又奔到另一头。
他们笑。
宋南津坐在迈凯伦里,副驾是姑母宋兰春。
姑母难得坐一趟他的车,两人淡声聊着这些年他爸妈在国外的规划。那两年宋南津爸妈闹离婚闹得狠,最后也没真离,宋兰春知道宋南津这人不喜讲话,对内,对家人,总是那副有点颓然看淡的样子。
他不在意,也不关心别人对他的看法。
他开车,有看到路边经过的那女孩。
住姑母家那丫头。
他压根没在意过。
一开始是真没在意的。
可疾驰过去之时,后视镜里那抹纯白身影,仍旧令他莫名多投过视线几次。
张寄说着话。
他眼皮耷下,像压根没在听。
张寄说完,两人之间也静了。
他犹豫的眼神迟疑投过去,看向那个什么都优越出众的男人。
“哥,您……有什么看法吗?”
宋南津指间的烟已经燃得很后面了,张寄说话才回神,点点烟灰,说:“没。你继续。”
张寄说:“我已经说完了。”
“嗯。”宋南津说:“所以你希望我去帮你说话,是吗?”
“是,我不想和文徵分手,您跟她关系好,她或许也听您几分话。”
说到这张寄还有几分不太好意思:“知道您平时很忙,可能这样会很麻烦您,如果您需要什么等价回报的话,我……”
“不用。”
话被打断,张寄讶异抬头。
宋南津说:“我们什么关系,举手之劳,用得着这么客气。”
“哥……谢谢您,您是文徵的哥,那也就是我的哥,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我随时效犬马之劳。”
宋南津笑了。
微扬下颚,吐了口烟圈。
“所以你现在工作是定下来了,下周去北京?”
“嗯,差不多,前两天去文徵台里还和她碰到过,她对我态度不怎么好。”
“文徵性子是那样,她生你气,但也许不是完全生。也许需要你去哄,或者说,有点什么别的表示。你在研这么长时间,大家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品行又如何,别担心。”
张寄说:“哥哥谬赞,说实话,在科院里不说别的,但我这个人的人品,那绝对是没话说。”
宋南津盯着他,依然是笑。
“所以,其实我真的也很想文徵能和我一起去北上,我们的未来,我们一起打拼,我真的不想失去……”
话说完,张寄抬眼。
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宋南津一直在盯他。
仍旧是一开始那般谦逊,平和,如温润君子一般令人如沐春风。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对上宋南津的眼,他盯着自己的这个方向,那种眼神,莫名令人不寒而栗。